当她小姐是三清天尊,道陵天师吗?
钱蔓蔓活动了下筋骨,看了眼桃红,“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要是人都跑了,到时候根据大齐女十八而嫁的媒礼规定,她可是要被官媒强行配对了。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吃亏,毕竟她自信自己的身手,不管对方是谁都能给揍得不敢占她什么便宜,可是怕就怕她一嫁,那么钱家的家产谁来打理,更何况,女子出嫁可是要嫁礼的,要她把自己这些年苦苦打拼的东西拱手给外家人,想都别想。所以,钱蔓蔓前思后想,才想出了招婿这么个招儿,一旦入赘进她钱家,还能翻出什么花儿!
“听说,那个柳家的小公子是经一位云游的道长点化才去出家的?”钱蔓蔓眯着眼睛,葱白玉指无意识地点着桌子,幽幽道。
桃红一见她家小姐这个样子,就不由打了个颤,忙点了点头。这是她家小姐出手前的必备动作……之一!
钱蔓蔓微微一笑,看着桃红道:“小桃红,让影一去查查那位‘爱点化人’的道君现在歇在何处,你家小姐我想去拜访一下……”
桃红看见她家小姐露出的笑容,寒毛一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等等……”
桃红僵着身子转过身。
只见她家小姐吹了吹染得鲜红的蔻丹指甲,悠悠道:“顺便去把我房里的狼牙棒拿上……”
桃红:“!!!”
*
洛阳城外三里坡有一处破败的道观,这里本是前朝百姓为道教太上道祖修筑的殿观,后来改朝换代时遭遇兵燹之祸,被毁了大半,好在筑基还在。
后来本朝建元,大兴儒道,加之佛教禅宗的盛行,历任太守也就没有再修葺此处宫观,任由其荒废下去,不过这倒是给远来的游子旅人或者流民乞丐们提供了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也算是真正的积功造德了。
钱蔓蔓打量着眼前这座破蔽的道观,灰突突的木梁当顶,被蛛网缠绕的不知名神像在一片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像晚霞蒸蔚,墙角的柴垛上铺着一张灰扑扑的破布,地上零散着几个土瓮子,一旁的薪火未熄,星点明灭。
钱蔓蔓伸出手去感受了下那温度,对桃红说,“人走没多久,东西还没收拾,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外出弄些吃食去了,我们静等会儿吧。”说着,也是毫不芥蒂地坐在那柴草垛上。
桃红心里默默祈祷那位道长最好还是走了吧……她不太想再做些血腥又暴力的噩梦了……
然而事与愿违,正如钱蔓蔓推测的那样,道观口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影慢慢地从远处走来。
钱蔓蔓慢慢抬眼,幽幽一笑。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清朗低沉的嗓音漫不经心地哼着不成调的词曲,走在前头的年轻人身材颀长瘦削,却穿着一件破落而肥大的打补道袍,他手里提着一个木葫芦,步履极其悠闲和散漫,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道士。
年轻的道士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嗖——’地直射到自己身上,悠悠抬眼,却在看清道观内席地而坐的女子时,原本浅浅眯着的眼眸倏地睁圆。
“咚——”他手里的葫芦蓦地掉在地上,里头的清水汩汩流到了地上,而猝不及防撞在他坚实后背上的小道士则捂着鼻子叫了声,然后疑惑地探头望他,“师叔?”
钱蔓蔓看着那张清癯俊秀的脸,也是愣了愣。
然后,她眯了眯眼,淡淡出声,“小桃红……”
桃红大张着嘴,还没从看见眼前人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突然听见钱蔓蔓叫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钱蔓蔓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桃红立即弯腰九十度,双手向上,将狼牙棒呈给钱蔓蔓。
钱蔓蔓掂了掂手里坚硬如铁并长满狰狞倒刺的钢棒,淡淡道:“鉴于我从不恃强凌弱的良好品德,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她抬起眼皮,红唇动了动,突出一个字来,“……跑。”
☆、三少
夜里的破败道观里,薪火高燃,噼里啪啦地绷出些火星子,与墙角一人凄厉的惨叫形映成趣。
“嗷嗷——小尘子你轻点啊啊!!”清朗的声线此刻因为痛苦都变了形,只见一个年轻的道君道袍半解,冷汗淋漓地半趴在地,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如鸦羽般散下,一双骨架修长的手关节发白地死揪着地上的柴草。
小尘子有些不堪卒睹地看着男子赤/裸的上半身,只见那本来白皙清瘦的上身现在却错综密布着青紫斑驳的淤青,男子的肌肤本就生得比女子还白皙,这样一对比,竟然充满了一种被凌虐的残酷美感。
小尘子放下手里的药瓶,有些怜悯地问道:“玄诚师叔,那位姑娘为什么一见面就追着您揍啊,还下这么重的手?”
玄诚有些虚脱地一屁股坐下,黑发散开,露出一张肿成猪头的脸,尤其是那青紫的左眼,就像个发面馒头似的,完全看不出原来那副清俊好看的皮囊本相。
闻言,他长叹一声,动了动肿胀破皮的嘴,密布的房梁,眼神黯然,“……因为你师叔我,对不起人家……”
他无数次设想过两人再遇的场景,谁知,一个也没中,但现下的情形又是那么合乎常理,她……一点也没变……
念此,玄诚牵了牵嘴角,想笑,却无意牵动了伤口,又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对不起?”小尘子挠了挠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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