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色冷厉如刃,紧盯着跪在面前的人,怒道:“你受谁的指使,又究竟隐瞒了什么?!”
一侧的淇玥似乎瞬时僵了一僵,指尖轻扣住衣摆。
胡远之急忙叩首,“陛下,臣对陛下,对大凉忠心耿耿,绝无欺瞒之意,陛下明鉴啊!”
“你不愿说?”他冷笑,蓦地回身下令,“侯平!”
“属下在。”
“将胡太医带下去,好生款待。派人速去陵阳松都,好好查一查胡太医这数月,究竟都出入何地,去过何处,接触何人!不得有误!”
“是!”
“陛下!臣冤枉!”胡远之惊慌呼唤。立时已有数个禁卫上前,不由分说连拖带拽,生生将他拉去了殿外。
嘶厉的喊声逐渐听不见了,整座殿室静默下来。沉寂只闻阮美人虚弱的啜泣,声色虚哑低衰。一殿的人心怀戚戚,谁都不曾主动开口。直到乔虞小心翼翼地跪首,柔声谏言:“陛下,胡太医与阮美人素无瓜葛,无由蓄意谋害阮美人。事关皇嗣,胡太医绝非主使,还望陛下明察。”
这是请求,亦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胡远之此番虽行为诡异,可却摆明了受人唆使。她话音方落,众人面面相觑,竟一瞬不约而同地望向殿中的某一角落。
淇玥的脸色极度难看,一时青白得骇人。她心下发慌,淇家与胡远之关系微妙便罢,又是当下的场景,无疑极易令人心生遐想。可此刻更令她心慌的,却是李复瑾亦随众瞥过目光,视线阴沉冰凉。
受不住长久静默的压力,淇玥再三深呼吸,心一横跪下来,俯首道:“陛下,臣妾以淇家家业担保,淇家与胡太医绝无干系!”
头顶传来的声音沉若凝霜,冰得令人心寒,“你如何担保?若是淇相所为,你又怎会知晓?”
“父亲没理由这么做!”她倏地抬头,驳口道:“陛下,伤及龙嗣,罪可及诛。父亲短不会以淇氏一族的性命开玩笑!究竟是谁会伤了那孩子,想来她心里知晓!”
话末她侧目微偏,直望向一侧的慕容素,面露憎疾厌恶,意味深长。
这番指示得太过明显,其他人亦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凝视了片晌,乔虞仿若方才思起,最先开口,“倒是忘了近来这一月,白昭仪与阮美人私交甚密,也不知那些汤药中,可否掺了些许其他什么东西。”
“淑妃娘娘多虑了。”慕容素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仿若此刻群锋所指的并不是自己,“臣妾既敢日日送药,便敢行端坐正。倘若当真是臣妾所为,岂不自寻死路?”
“昭仪娘娘说的是。”旁侧另一人很快接口,竟是沈妙逸,“然而有些事情,表面看着太明显,反而更似欲盖弥彰。至于那药中到底有无其他,有怎是三言两语便可说得明的呢。”
“那依沈充容之意,是指阮美人滑胎全悉本宫所为?”
“臣妾不敢。”她大方地一拂身,从容挑开了虚辞,“只不过听闻娘娘宫中的婢女所言,数日前昭仪娘娘与皇妃娘娘自宫苑有所争执,而据闻,原因正起于阮美人这一子。传说皇妃娘娘敕令昭仪不可妄动皇嗣,而今皇嗣受损,无由不令人浮想联翩。”
慕容素的神情微妙一动,抬眸盯住了她。
“原来白昭仪曾与娘娘有过口角之争,起因竟还是皇嗣。”乔虞冷讽一笑道:“倒不知这其中内里几何?白昭仪可否明述一二?”
“淑妃娘娘想让臣妾说什么?”凝视了半晌,慕容素转开了目光,“臣妾未曾做过,娘娘仅凭着宫人的二三碎语便断定是臣妾所为,是否过于偏颇了些。”
“白昭仪过虑,你嫌疑最深,本宫也不过推理猜测,白昭仪何必这般认真。”
“哦?”清冷的眸轻轻流转,慕容素似笑而非笑,“红花属寒性,药性刚硬猛烈,服用后数个时辰起效。若当真是臣妾所为,依淑妃娘娘之见,阮美人这一胎可还能保留到现在?”
望了望淇玥,她继而又轻笑道:“从时辰上看,阮美人这红花必乃宴上所食。而自晚宴起,一直与阮美人寸步不离的,仅有皇妃娘娘,如此看来,皇妃娘娘的嫌疑岂不是更大一些?”
淇玥闻言神态骤变,厉斥道:“本宫为何要谋害皇嗣?此事子虚乌有,白昭仪何出此言诬害本宫!”
“皇妃娘娘过虑。皇妃娘娘身具嫌疑,臣妾不过推理猜测,娘娘何必这般认真?”
她以乔虞之言从容反呛,淇玥登时喉语一塞,嫉恨的面容逐渐化为愤怒之色,却未说出话来。
气氛陷入僵冷,空气仿若刹时凝滞了。一殿的人雅雀无言,谁都不敢贸然开口。凝神观察着室内众人,李祁景适时开口,“皇兄,胡远之既敢当众欺君,此时想必同他脱不开干联。既然他不愿吐露主使。那依臣弟见,不如就自他这月久以来所接触过的人,一一探查。”
这是目前最笨,亦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乔虞忍不住,迟疑上前,“王爷一言轻巧,胡太医乃国手,一日看诊无数,所触之人等闲庞杂更难计数,怎样一一探查?”
李祁景嘲弄地瞥了她一眼,“乔娘娘多虑,既知是等闲庞杂之人,自然不必多此一举。你我既心知这背后之人出自后宫,何必明知故探?”
精致的脸庞一僵,乔虞不说话了。
一侧的沈妙逸这时却似突然省起,不卑不亢上前施礼,沉着道:“禀陛下,臣妾有一法,只是过于冷硬,不知是否可行。”
李复瑾狐疑地蹙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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