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江昙抬头打断他。
他站的离纪译不过半臂距离,但看过来的目光遥遥,像望着纪译身后只有他目光所及能见到的地方。
江昙说:“其实早在你看见那几张照片之前,徐杳然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了。”
看纪译眉头微簇,似是不解,他继续说:“我和他在小时候就认识。上高中之前,一直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是因为他我才考的师大。所以就算徐杳然直接果断地拒绝过我,那时候,我仍然抱着希望。我固执地以为,什么事只要足够努力了,依旧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江昙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纪译从来没见过的神情,像小时候的他望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玩具,迷惘又惆怅。
“但我后来才知道,如果努力的方向都是错的,那做什么都是错的。”
摊开在纪译面前的信息量太多,他一下子没能把自己绕过来。
如江昙所言,徐杳然的的确确是他几年前的情敌没有错。但仔细回想起来,就算没有徐杳然横亘在他和江昙之间,他们两也都做不到完整地把自己剖白给对方。
那时候的喜欢,太过年轻,太过自私,太过理想,像一滩泡沫,晒在阳光底下。
徐杳然说自己温吞寡淡,并不见得,他自己才是最温吞怯懦的那个。他和徐杳然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靠的全是对方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迁就,一步一步的耐心。
而纪译觉得自己,大概是走了狗屎运。
有些时候话摊开来说清楚也未必多好,就像现在,总觉得他对人家的愧疚又深了几分。和徐老师没关系,纪译主要是在反思自己以前喜欢一个人也有头没尾的,多不负责任一样。
江昙却没再说什么,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就不送你了,你下次回学校再给我打电话。寒假我在z大有项目要做,也许有机会再见。”
纪译点头说好,然后转身离开。
快过情人节那几天,纪译收到了远隔重洋寄来的两箱樱桃,酸酸甜甜地发着清香。
他懵懵懂懂地跑去问许女士:“妈,你给我买樱桃了?
许女士在电话那头奇怪:“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啊?我刚从超市把东西拎回来的啊,你等下自己来拿。”
他摇头说是美国寄来的樱桃。
“没有啊。”许女士又想了想,说“美国寄来的…是不是那边寄来的啊?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樱桃了。”
纪译愣了一下。他都快忘记自己的亲妈嫁到美国去了。
“哦,可能吧。”纪译看着这两箱红澄澄的樱桃,突然没什么打开的想法了。
这么多年,他偶尔会收到那边寄来的东西,多半是些吃的。因为对方也不知道其它有什么才是他喜欢的东西。纪译虽然都记着,但收到的心情还不如许女士随手带的一袋糖炒栗子开心。感情这些事都是相互的,亲情也是。
“那我等下去您那儿拿樱桃的时候把这箱给你搬过去啊。”
许女士哼一声:“你都有进口的了,还要我国产的干嘛?”
纪译撒娇说:“那我就喜欢吃你买的樱桃。”
给自己家的妈搬了一箱过去,他还惦记着别人家的妈。
纪译把樱桃小心地放在了车子的后座上,然后从徐杳然的车上连滚带爬地翻下来,对着站在车边上的人挥了挥手:“你可以走啦。”
徐杳然看着他:“你送的东西,你不和我一起过去?”
“啊,”纪译有点迟疑,“那我需要上楼么?”
猜到他还没做见家长的好心理建设,徐杳然说:“你要是想见,随时都可以见。要是还不想见,那就在车里等我。”
说着他牵过纪译的手,把人塞进了车里。
一路上都是好闻的樱桃香气。
到了徐家楼底下,徐杳然把车停在了车库门口,转头问纪译:“真的不陪我上去了?”
纪译含着一颗樱桃点点头。
“那车钥匙给你,等下嫌冷了把空调温度打高一点,我马上就回来。”
纪译接过钥匙,突然觉得自己像被落在车里的小狗,可怜巴巴的:“你要是舍不得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送你到门口吧。”
徐杳然松了安全带,说:“你还是呆在这儿我比较放心。”
说完,他突然越过手刹,整个人靠了过来,亲上纪译的嘴唇。
纪译嘴里还含着樱桃,香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发酵。徐杳然的舌头舔过他口腔里每一个角落,裹上樱桃核,过度到自己的舌头下。然后又伸出舌尖,送到纪译的唇齿间,去舔舐剩下那一点点的樱桃味道。
气味太甘甜,徐杳然抵着纪译的下唇狠狠地吮`吸。他的牙齿跟着微颤,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参与这场漫长的亲吻。
这颗樱桃也太甜了些。
车里的温度不高,但纪译从头到脚都在发烫似的,伸出胳膊紧紧地圈住了徐杳然的脖子,身子也不安地朝他身上蹭。
这时候要是被人看见,纪豆子同学完全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在等着被徐老师吃干抹净。
蓦地,徐杳然突然松开了他。怀里一瞬间落了个空,纪译抬眸望过去,对面的人正低头笑得含蓄。
背后一凉,陡然攀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纪译转过头去,隔着车窗,看见一个年轻姑娘站在车库边上,手里正牵着一个长得白嫩的小男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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