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居然往家里引!坑死了边境的老百姓跟做生意的商旅了。
冯三郎太久没有遇到熟人,虽然与李想也不过见过几次面,并没有深交,可是偌大的开封,他是一个异乡人,心里多少的苦没地方吐,这会儿遇到李想,不等李想问,便把自己的情况全都说了。
家里的豪宅被抵了出去,冯三郎跟着母亲,带着才七岁的小侄儿搬到最后一处很小的房产里,债主们好歹都是熟人,并没有把这孤儿寡母的几个人往死里逼迫,所以最后这个不大的小院子谁都能没好意思张口要。冯三郎的母亲丧夫丧子,原本打击就够大的了,再加上变卖商铺田产,操办丧事,早就累得不行了。才一搬到那个小房子里,便病了,她年纪不小,这番折腾下来,早就累得油尽灯枯了,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便走了,她在去世前,看着年幼的孙儿,不懂事儿的小儿子,一万个放不下心,思来想去,明知道可能不太合适,但还是叮嘱儿子,她若不在了,就带着侄儿去开封投奔舅舅。
冯三郎操办完了母亲的丧事,家里最后一点钱也花光了,看看瘦了一大圈儿的侄儿,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投奔舅舅才有活路,于是把房子买了,换了一百贯,雇了一辆车,带着侄儿来到开封。
“舅舅对我挺好的,只是我觉得总在人家家白吃白住不像个样子,所以才想到铺子里帮忙。”冯三郎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又赶紧解释了一下:“可是我太笨了,做什么都做不好,你看,我去扛个箱子都能掉下来。”
李想看看冯三郎,他头上的幞头是青州流行的款式,身上的衣服也是穿了几年的样子……他说舅舅对他好,只怕这个好,也是有限的。
李想问冯三郎:“你有没有试试干点别的,这些抬东西的粗活儿,能赚几个钱呢?”
冯三郎轻声说:“才来的时候,我试着干过别的,我跑去集市里卖酸文,可我写的东西不讨人喜欢,没几个人请我。我想着好歹我的字还不错,替人写信也好啊!谁知道开封不比青州,识字的人多了去了,满大街的给人写信的……我刚来的时候,一口的山东话,也听不太懂开封话,经常把话听错写错,一封信下来倒要浪费好几张的纸,反倒赔了……后来学会了开封话,这阵子又试着去写信,才逐渐有了些生意,可也只够给侄儿的纸笔钱。”
李想听的心酸,他当初来到宋朝,虽然是孤身一人,却幸运的遇到了赵明诚,李清照夫妇。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两个人真的像他的哥哥姐姐一样,收留他,照顾他,教他认字写字,教他礼仪,甚至连工作都替他找了……相比之下,带着侄儿来到开封的冯三郎过的比他要艰难很多。再仔细想想,冯三郎当初失去一切时的状况,与那个刚刚离开研究所的他何其相似,不,这不能够比的,冯三郎的情况比他糟糕多了,他那时候至少还有妈妈,有个家,不过就是丢掉了一份工作罢了,却颓唐的宛如天塌下来一般,不管妈妈如何焦急,如何心疼,他就是不肯走出自己的世界,把自己闷在那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一天天的折磨自己,折磨妈妈……如果他能早一点,早一点振作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
李想抬起头,认真的看看冯三郎,这个曾经的喜爱玩乐享受的年轻人,其实从来都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比当年的他,强的太多了!
“那你侄儿,你侄儿现在念书了?”李想想起他说起侄儿写字,便问了一句。
提到侄儿,冯三郎的心情好了一些:“他考到官学了,平日里也住在官学。怪不得阿娘让我来开封,这边官学先生比青州教的好也就罢了,还管吃住。”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李兄,你不知道,我那个侄儿可懂事儿呢!小小的年纪便知道刻苦念书,官学里的老师都很喜欢。他还特别疼人,知道钱来得不容易,平日练字都是拿清水在桌子上画。有时候看着他,我就想,我小时候但凡有他一半儿的刻苦,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冯三郎说着说着,情绪又低了下来:“我是个没用的叔父,他那一个屋子里的学生,数他用的笔墨差!”
李想轻声说:“你已经够努力的了,我想你侄儿一定会记得你这个叔父对他有多么的全心全意。”他本想说我送你些纸笔吧,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如何帮助别人还不让人尴尬,这真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
冯三郎轻轻点点头:“他是个懂事儿的孩子,还在怀里抱着的时候,大嫂就走了,七八岁就又没了父亲。那会儿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他哭的眼睛都肿了,还记得跑到母亲身边劝她别伤心。”
冯三郎说罢,便带开了话题,提起了李想的生意:“这两年李大哥的名声在开封可真是如雷贯耳!如今的富贵人家,新盖的房子窗户上要嵌玻璃纸,文具铺子里你家的纸全都摆在最好的架子上,小娘子们谁的梳妆台里没有几盒你家的胭脂水粉?每每听到你的事儿,总是一面佩服你,一面惭愧的要死。我那会儿的脸皮真厚,还好意思跟你比!”
李想道:“过去的事儿,还提他做什么?你既然知道我在开封,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好歹也是朋友吧!别的不说,给你安排个适当的活儿还是没问题的啊。”
冯三郎轻轻摇头:“其实我想过去找你,想求你给我个活儿干,可是又想想,自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份儿上,也能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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