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的头疼得要命,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坐起来使劲儿晃晃脑袋,却死活想不起来昨天在饭桌上吃着吃着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呆坐了好一会儿脑子才略微清楚点,正发愣呢,门开了,小桃端了个铜盆进来:“我听见屋里有动静,估计阿兄醒了……”她麻利的拧了毛巾给李想擦脸,嘴里还不停的数落着:“阿兄你喝酒就没个边儿!哪能那个喝法?平日里你也不喝酒,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酒量差的,怎么昨天就什么都忘了,这么个没命的喝法!”
李想嘿嘿一笑,正想说点什么,谁知道却听到小桃轻声叹:“阿兄,你对五哥好的过头了。”小桃的声音不大,却很认真:“我不知道阿兄为什么对五哥这么另眼相看,可我觉得,你这样子,不对。”
她在李想的床边儿坐了下来,看着李想的眼睛:“阿兄,你每次见到五哥,都会把自己忘了。五哥是个好人,可是,可是……阿兄,你总跟我们说我们最该相信的是自己,可你为什么总是相信别人胜过相信自己呢?”
李想万万没有想到小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冷不丁听了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对岳飞的信任来源于在后世的印象,而来到宋朝之后岳飞的种种表现也确实没有让他的崇拜落空。可是他的表现却让小桃觉得不对了。
小桃看到李想发呆,自己也有些心乱,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阿兄,其实我也做不到,我最相信的,是阿兄,不是我自己。可是阿兄,你是我的主心骨,你是我们许多人的主心骨……可你见了五哥就变傻,我很害怕。”
她说着,有些迟疑的问:“阿兄,五哥以后会是什么人,你,这么相信他?”
李想一下子愣了:“小桃,你,你问我岳飞以后?”
小桃点点头,苦笑道:“阿兄,你忘了么,你从天上掉下来那天,我是跟在娘子身边的。那一天,驾车的是四哥,我与娘子坐在车里。阿兄你这几年表现的这么明显,我怎么会猜不到呢?”
李想呆了半晌,轻轻的对小桃说:“对不起,小桃,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这件事儿,太匪夷所思了,我……”
小桃打断了他的话:“阿兄,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专门瞒我什么啊。这世界上,有什么事儿能让我责怪阿兄呢?”
李想告诉了小桃自己的事情,也告诉了小桃他所知道的岳飞的事情,可是小桃却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不管阿兄说的那个岳飞如何如何,可现在的这个五哥,他只是翻云的哥哥,只是个比阿兄你还要小七八岁的年轻人。阿兄,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了,即使是五哥,也比不上你的。阿兄,你教我们的那句话,大概你自己倒给忘了,如今我重新说给你听:这世上,最该相信的,应该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注1:典房:这是中国古代特有的制度,房屋的拥有者外出,请人照看还要花钱,若是正好自己不但没钱请人还缺钱花,就可以把房子典出去,一定时限后把钱还给住房子的人,然后收回房子。房主得到了应急的钱,还有人给照看房子,而另一方则只是把钱借给对方几年就可以免费用房子。
如果让我用自己的语言概括一下这种行为的话,我觉得其实这就是用房屋的使用权来换钱的使用权。
比如本章的这个典房行为说白了,其实就是李想借这个房主九百两银子花,房主则把房子借给他住,三年后李想归还房子,房主归还银子。
当然了,人家典房不可能像我说的这么简单,有很多精细的条款的,比如房屋的修缮费用怎么算之类的问题,时间到了房主没钱来还怎么办,这些一般都是另有条款仔细说明的。
注2:用银盘子送外卖什么的可不是我胡编的,人家宋朝国都的老字号酒楼就是这么霸气!
☆、54第五十六章
搬到新居收拾东西这类的事情是不需要李想操心的,要知道,他可是有整整六个小娘子来操心这些事儿的!更不要说他还有十几个男仆女使做活儿。这些男仆女使,都是被李想彻底买断的奴仆。
李想对人口买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愿意采用雇佣的方式来请一些男仆女使做活儿,可是,这世界从来就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打算来的。
道君皇帝这些年来的昏庸统治使这个原本十分繁荣的国家显露出了种种疲态,许多地方的百姓被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弄得苦不堪言。李想来到宋朝不过三年,就已经感觉到情况恶化了不少。他来的那年,青州虽然有流民,但是通过吴知州努力的安排救济,基本上大街上是看不到成群的逃荒的百姓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通过政府的帮助都有了饭吃,可能过的不会太好,但是却没有饿死的危险。可李想离开青州的前一年的年底,情况已经恶化到吴知州完全不能控制的地步了,逃难的灾民太多了,已经超过了青州的财政可以救济的限度。
吴知州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号召富户们轮流施粥,李想也响应号召在青州城门口开过两个月的粥棚。可是生活哪里是喝口粥的问题?那会儿正是寒冬,几乎每一天,城卫的人都能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跟城外粥棚附近清理出几具甚至几十具难民的尸体,他们有的是病死的,有的,仅仅因为穿的太少,被活活的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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