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行云倒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以前去刺杀个人的时候什么家大业大的府邸没有见过?约莫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皇帝的家了。
马车很快就停在历府大门前,一行人下车大量周围。这房子的确很大,但门面也不见得多么豪华,整体十分简洁。上挂的杨木横匾上写的‘历府’二字苍劲有力,不太像纯文人的手法,大概是当今皇上的题匾。
洛行云挑眉,感觉这里跟历万书身上的气息倒真的挺相似,只不过文人大多知书达理,甚知仁义廉耻,就算历万书真的是这里的二少爷,为什么出生名门,在书香门第长大却这么没脸没皮?
正在人人都各有心思的时候,梵央就直截了当地走到门前敲了敲,很快一个仆人跑过来开门从里头探出头来。
“我是大理寺卿梵央,要见你们家老爷历太傅。”这大理寺卿根本就不用什么下人来帮他敲门,本尊直接出面将令牌往前一伸,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仆人顿时受宠若惊,没来得及细瞧那牌子就连忙将门打开:“大人快请进!小人若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而后他又叫了一人去通知历老爷。
跟着那仆人进门,众人只觉得这视线豁然开朗。原来这府邸内还将一个湖包了进来,湖中水光潋滟伴着飞鸟时飞时歇,周围尽是些浅青色初春萌芽的花草树木。前方就是正厅,那高栏雅雕与蓝色湖面相映成趣,景色相当宜人。
梵央也是第一次进来这历府,只在心中暗道这般如诗如画的地方的确适合文人居住,不过这景色...都快赶上宫中工匠所摆弄的景致了。
于是洛行云他们一行人尚未步入正厅就听见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来:“梵大人难得光临寒舍,当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只见那走出来相迎接的中年男子的一身浅色蓝衫尽显文人之儒雅,其声音不大,说话腔调沉稳,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想必就是那历子轩了。
“太傅说笑了,我知道太傅在宫中教太子习书忙碌,才鲜少来叨扰。”梵央虽不怎么喜爱说这些客套话,但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年再怎么不喜也是要搬出两句的,不过接下来他就很直接了,“但此次拜访是一事相商,而且...会勾起太傅一些不大好的回忆。”
梵央的措辞和语气都是非常不好意思的,但洛行云和素月华却没从那货的脸上看出半点不好意思来。
历子轩乃是读书人,这说什么话必然委婉,一下子还真被这年轻的大理寺卿的直白给噎住,不过他很快从善如流地拱手道:“不知...梵大人所指何事?啊,不如我们先坐下再说?”
“也好。”梵央并不急于一时,坐着说总比站着说舒服,于是他慢悠悠地跟着历子轩进了正厅坐下,等仆人上完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此次是为了太傅的大公子之事而来。”
“是为了阿凡啊...”历子轩显然有些惆怅和伤心。
梵央扫了历子轩轩一眼,继续道:“其实是那个被判罪的女子托我还她一个清白,我想要翻案也得询问一下太傅的意思。”
“那件事...我了解并不多。只是当初官府结案就是这么个结果,想必已是证据确凿,翻案就不必了吧?”
洛行云抿了抿嘴,心中暗暗冷笑,这历子轩说话当真文文弱弱不带半点强逼之意,但那话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了,就是不想翻案。
“太傅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梵央看得出对方拒绝之意肯定便将话说得越发放肆,“虽说大公子英年早逝让人惋惜,可那姑娘也是一条性命,都说读书人两袖清风,铁骨铮铮,若太傅自信,又何妨让本官再查看一番呢?”
历太傅的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白,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一个妇人急急忙忙从内堂走了出来,不顾众人神态各异直接开口道:“老爷!有什么好查的!就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儿!她还敢让人还她清白?!”
“住口!妇道人家在客人面前还不知收敛!”历子轩听得直皱眉张口喝到,着实是觉得十分丢脸,而后才扭头对梵央等人无奈道,“贱内对于此事有些激动...”
那历夫人一听便红了双眼:“阿凡死得这样凄惨老爷你都不记得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掉眼泪,我见犹怜。
可惜在座无人被这美色动摇,反倒是大理寺卿更直白了:“历夫人来得更好,我听闻那姑娘说夫人取了人家的传家之宝?”
历子轩和历夫人一听,两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有趣,前者是惊愕茫然,后者是惊慌。
“什么传家之宝?”历子轩一愣问道,“我没听说过这东西。”
“若是历夫人趁太傅进宫时收下了,自然不会告诉您。”梵央继续放直箭,势必要戳到那历夫人原形毕露。
“妾身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她家一个小小宅子能有什么是我能看得上的吗?!”历夫人脱口而出,反被历子轩瞪了一眼才发觉自己失言,有高人一等之态。
“原来如此,雾洁家也的确没什么事历夫人买不起的,倒是我没想透,冤枉夫人了。”
众人旁观厉太傅与历夫人自乱阵脚看的津津有味,那有趣程度仅次于唱大戏。那历夫人终于闭嘴不说话,只是脸色变得和她相公一般。
历子轩道赶紧把话圆了回来:“是我没有管教好贱内,让诸位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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