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看着他跟着秦襄一般以恶为善?”
卓画溪的一番言论让瑾瑜停住了抽泣中的凝噎,瑾瑜一双沧桑的手摸过眼角的泪痕,“卓姑娘,我知晓你明白事理。这诺大的城中,我也只有你可信了。”
“说来也是讽刺,自以为共同生,却不想终不可信,”瑾瑜深吸一气,面带自嘲道:“如此说来。卓姑娘,我倒是羡慕你得紧。”
“何作此言?”
瑾瑜眼眶内依旧留存泪珠打转,道:“至少你有同行之人皆可相信。而我……不过独身一人罢了。”回想先前所见之景,瑾瑜痛苦地闭上眼,“我从未想过秦襄会做如此事。”
同行之人皆可相信么?脑海里回荡着瑾瑜的话,卓画溪嘴角轻动道:“你错了,我谁均不信。”
“均不信?”瑾瑜一愣,问。
“若真要说来,当为信半疑半。”
听卓画溪如此言,瑾瑜嘴角抿了抿,眉头微皱,继而问:“既然如此,卓姑娘为何要与他们同行?”
“当为所去同处,”卓画溪道:“且如今乱世,虽彼此不可全信,倒也能留作同盟。”
卓画溪所言有理,只不过此理听来也带心酸之意。这世上若真不可信旁人,只怕便为一场劫难。眼前的卓画溪如此言,想必也当经历苦悲。想着,瑾瑜岔开话题,道:“卓姑娘是要去嶷郡吧,为何要去那?”
“寻人,”卓画溪嘴角隐抽,“为了寻一至亲之人。”
“至亲之人?此人可是卓姑娘血脉至亲?”
“兴许非亲血,然与我而言他便比亲血更亲。”
瑾瑜能听得出来,卓画溪口中所提的那人定当对她而言异常重要,“卓姑娘,你恕我直言。倘若这一路你不曾寻到,又怎能知他会在嶷郡。”
“我不知。”
“若不知,姑娘怎能如此贸然前去?若是他……”
听瑾瑜如此话,卓画溪深吸一气,一双灵澈的眼眸微闭,长长呼出一气,打断了瑾瑜的话:“我知。一开始,我是为了寻他才出。这似乎已然成为一种信念,一种意志。可是后来,这种信念似乎慢慢变淡。亦或者是我心中的底气点点消失。正如你所说,倘若他不在嶷郡亦或者他早已遇害,我将空捞月一场。”说着,卓画溪顿了顿,睁开眼,道:“然即便如此,我也需得去嶷郡。听闻那还未有蛊尸出没,想来当能让季雪禾与乌雀安得落脚。”
听卓画溪如此言,瑾瑜本溢满泪花的眼眶流泄一抹温存,“看得出来,卓姑娘当还是信任,在乎季公子与乌雀的。”
卓画溪一怔,不语。
“卓姑娘方才话语虽然说的仿佛严词厉色般的冷漠无情,然在姑娘提及季公子与乌雀时,眼内可谓是柔软了分毫,”瑾瑜说得真切,“我看的真,也知晓那种感情。”
“你何意?”卓画溪皱眉问道。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卓姑娘心中兴许不得解惑,然在外人眼中却看得清楚,”瑾瑜嘴角柔柔一抹笑意,道:“卓姑娘,我愿你与季公子能白头。”说着,她伸出手握在卓画溪手背之上,“卓姑娘,这座城已然腐朽。你们若是得了机会,还是早日离开得好。”
“你不走?”
“姑娘你是明理的人,我能走去何处?”瑾瑜嘴角笑意渐苦,“我纵然走得出这座城,也走不出这座城早已深入我心的腐朽。”
“世间对错善恶本就难舍难分,更何况是当下,”卓画溪自然明白瑾瑜的意思,她轻叹一声,起身道:“我不多做叨扰。”说着,离开了屋子。
离开时,天色依然渐深。不知是否月高霜露重的缘故,卓画溪的睫毛似挂露水般潮湿,连带着她的心也如霜降般沉重。
月色不带嫌弃或包庇,总是公平公正地匀洒在每一处角落。
“什么!玄无欢当真去了凌衍?”蝶溪谷中,璇玑从来相报的弟子口中得知玄无欢携流壑宫攻上凌衍,她眼神一亮继而眉头皱紧。纵然说流壑宫与凌衍峰势不两立,然这些念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玄无欢如此做,只怕是为了玄娥与长生诀。
“果真是闻人辞带走了玄娥,这般说来长生诀也在他手中。”说着,璇玑起身一展纱袖,“既如此,我们怎能坐以待毙!”
“你也想算着攻上凌衍?哼,”殿内高位之上躺侧的尸王冷笑一声。
“君上莫非觉璇玑此法有误?”尸王口中嘲讽的冷意引璇玑转身,话语三分疑惑七分娇意,“璇玑可是一心为君上着想。如今既然知晓长生诀在闻人辞手中,为何不抢来。”娇嗔的口吻,然她的眼神却将阴狠尽显。
“吾比汝等更知晓玄无欢的性子,”尸王健臂划过,硕身顺势立起,赤红的眼眸比起先前更多了沉稳的老练,“玄无欢视玄娥为瑰宝,即便舍命也要守她周全。如此之人,他又怎会这般轻举妄动地让旁人知晓玄娥在凌衍?”
听尸王此番言语,璇玑眼凝眸转,沉吟分刻,道:“莫非此事有诈?是玄无欢故意引我们去凌衍?亦或者他早已同凌衍联合?”
“此事是有诈,不过诈非玄无欢,”尸王眯起蚩影深眸,利牙戳破内唇,“吾还未恢复得全时遇见过一人,早觉他似眼熟,如今想来果真如此。”
“何人让君上也能如此惦记?倒真是让璇玑妒嫉得紧~”璇玑嘴角裂开一道放肆的笑意,身如软蛇一般缠绕上尸王。
尸王冷哼一声,目中不屑道:“不过一俱早该死的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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