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原,是云州原家的人,却不是直系,而是旁支。虽然所有原家人,都住在一起,但是像她这样的旁系,只能住在大宅的最外围,吃穿用度,皆是最差的一等,只比仆人好一些。
但即便如此,原果也很满足了,因为外面还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被死亡的阴影所压迫,连睡觉都小心翼翼,就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在玄术一途上,有着不错的天赋,因此得以进入到族学之中,与其他人一起修行玄术。
“听闻族学之中,学业优异者,可得许多的奖励……”入学那天之前的夜里,原果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横躺在床上,一边晃悠着两只小脚丫,一边兴致勃勃的与母亲说着话。
“我一定会努力的修行玄术,拿了好东西回来给母亲你!”她说。
得到的是母亲温柔的回复,“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可惜原果终究没能如母亲所期盼的那样平平安安。
进入族学的第一天,她就被其他人联合起来捉弄,而这据说是传统,每一位新入族学的人,都要经历的,直到下一个新人进来。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族学并非如想象中一般的好。
不过除了这种传统之外的其他方面,衣食住行等等,都比她在外院时要好得多。她省下了吃的,带回去给母亲,衣衫小心的爱护着,攒下的布料给母亲做新衣……
原果父亲早亡,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小便见母亲是如何的辛劳,所以哪怕族学里的许多人很讨厌,只要能带好东西回去给母亲,她都可以忍受,不在乎,当做无事发生,出了那道院门,便又重新展露笑容。
只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半年,当她在一次考核之中,超过了其他人,博得头筹时,那几个出身良好,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生气了。
他们授意其他人,变本加厉的欺负原果,孤立她,不与她说话,哪怕玄术上的交流也不允许。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她准备带回去给母亲的东西抢了,扔在地上,肆意的践踏。他们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嘴里说着同样恶毒的话,不止是骂她,连她的母亲,也一起侮辱谩骂。
原果什么都能惹,唯有一点忍不得,那就是辛苦将她养大的母亲。
那一日,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向着人群冲了过去。
族学所在的院落之中,顿时一片混乱,怒骂声,尖叫声,哀嚎声……无数的声音混杂一起。
执教的先生赶来,将所有人拉开,在院子里站了一圈。
原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冒出来,她的眼神狠厉,犹如一头孤狼。而其他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也都挂了彩,特别是那几个主使者,身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都在脸上,看起来非常糟糕。
事后,原果被罚跪祠堂,对着原家先祖们的排位忏悔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那时正值寒冬之际,她只得一身在争执打架之中破了无数道口子的衣衫,寒风从门窗缝隙之中灌了进来,顺着衣服的破口钻了进去,接触到皮肤时,犹如一把刀子割上去,生冷的疼。
而当时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受罚,因为所有的人,一起指认是她的错,是她先动的手。
原果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倔强的反驳,“是他们先抢了我的东西,还辱骂我的……”
话未说完,便被执法堂的人打断,“我不听这些,你只说,可是你先动的手?”
“是我先动手的,可是他们……”
她的话再次被打断,“既是你先动的手,便按规矩接受处罚。”
原果便在祠堂里冰冷坚硬的地砖之上,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若非是有修为在身,怕是早就一命呜呼。
受罚结束之后,她拖着仅剩的半条命从祠堂里出来,以为终于过去了,然而回到家中,见到的却是病重卧床的母亲。
“教女无方,你也当受罚。”
因为这样的理由,母亲受了罚,繁重的劳务加身,劳累之下,不慎染了风寒。
母亲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这一病,犹如雪上加霜,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日,在原果生辰那一日,永远的长眠。
原果就这样,失去了最终的亲人。
她试图去报复那些造成这些悲剧的人,却发现,她已从族学之中被除名,连内院都进不去了。
……
原果的故事说到这里,徐萌檬哭得更厉害了,“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徐萌檬知道,正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这样的痛苦,使得她和原果成为了朋友,可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希望原果不曾遇到过那些不幸。
“都已经过去了。”原果轻描淡写的说,替徐萌檬擦去了眼泪。
“我最后,成功的报了仇。”
……
原果一度以为,她只能怀着满心的仇恨,隔着重重的围墙与看不见的结界,遥遥望向内院之中,内心里诅咒着她恨的人不得善终。
她艰难的熬过了冬日,当冰雪消融,第一缕春风吹拂大地,万物一夜之间复苏时,她的机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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