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并非独自一人,尚有三五道友,众志成城,绝不会输。”槐序心中思忖,又开始想念兰若寺。
他离开人间已近二月,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家乡。人间便是他的家乡,他是远行的游子。y-in土无时无刻不在排斥他,这里没有温和的元气,没有四季景色,没有山上山下的脉脉温情。
人世间想来想去已近深秋,山上是否也被秋意浸染,化作一片云霞呢?琥珀、重羽、玲珑是否已然能化作人身?白吉和白喜和婴灵们是否长大?小妖鬼们是否有认真听夫子讲课?小蝶和柔儿还在制香吗?他呢,此前于幻境中相见,他是否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幻?
强烈的思念,让槐序感到苦涩,循着冥冥中的因缘,他营造了一个真正的梦境。
细雨如丝,绵绵不绝。
芭蕉在雨中伸展着宽大肥厚的叶片,雨水在芭蕉叶上汇成一颗颗的珍珠。屋檐下在滴水,偶尔的微风吹动檐下的铜铃,发出空旷而寂寥的声音。
房门敞开着,s-hi气扑面而来,有着些许凉意。白献之穿着白色的单衣,沉沉的睡在榻上,他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然。光影变幻,槐序撑着伞来到廊下,他收拢了伞,青色的伞面上绣着蝶恋花。
槐序走进房内,默默注视着白献之。这些时日,他变得清瘦了许多,眼角眉梢都有着化不开的担忧。
槐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道:“这些时日,辛苦你啦,献之。”
也许是槐序身上的气息,也许是槐序手上的温度,白献之渐渐放松,安静得仿佛一只大猫。槐序止不住心中欢喜,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道:“等我,我很快回来。”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门窗。白献之睁开眼睛,身边还残留着槐序的温度。他猛地站起来,奔到廊上,只看到一把靠在墙上的纸伞,水迹在伞尖下蔓延。
“师兄!”白献之大声呼唤,光着脚跑到庭院中,举目四顾,却没有半个人影。
“师兄!”白献之猛地从榻上爬起来,走到门外,却是秋高气爽,花草渐渐凋残的景象。
“又是梦吗?”白献之低语着,内心中却隐隐有着期盼,也许这并非只是梦境而已。他分明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等我,我很快回来。”
师兄……白献之双手紧紧握拳,思念倾巢而出。
你到哪里去了,你好不好,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在哪?
槐序尚没有隔着y-in阳两界进入白献之的梦境的本事,他只是创造了一个梦境,又借着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将这点感应传递过去,白献之能否接收到这点感应,他都不知道。
聊慰相思罢了,所幸回归的时间也就在眼前。
镇压了诸多鬼王,金潼鬼王发出了十万火急的传信,一来是邀功,二来也是把这些鬼王真正缉拿进九幽狱。金潼鬼城的护城大阵都搬去镇压鬼王了,此时城中空虚,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冥日初生之时,两个鬼差来了金潼鬼城。这两个鬼差一白一黑,高冠大袖,丰神俊朗。两位鬼差一进城主府,便往槐序的住处走去。
金潼城主还待解释一二,两人却停也不停,只好苦着脸跟在后头诉说原委。槐序来时,只说是与判官、鬼差有旧,金潼城主也拿捏不准这二位大爷此时的心情,只好挑挑拣拣,含蓄的表达了对槐序对钦佩。
谢七爷和范八爷走到门前,就见房门大开,槐序站在廊前,感叹道:“二位来得何其迟也!”
黑无常在槐序的左肩上捶了一拳,道:“是你让我们好找!”
“幸好你没事,不然以后我们哥俩去找谁喝酒啊。”白无常抱着哭丧木奉,道:“我从你师弟那知道,你流落y-in土两个月了,这些时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黑无常上上下下打量着槐序,眼中神光一闪,失声道:“难道你跨过那扇门了!”
槐序回了黑无常一拳,道:“机缘巧合罢了,真等着你们找过来,只怕我就只能留在y-in土跟你们做同僚了。”
白无常“诶”了一声,道:“在这跟我们作伴,也不用管人间那些腌臢事了,有何不好?”
槐序失笑,笑骂道:“又拿言欺我,人间和y-in土又有何不同?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数百年前,y-in土同样有大魔搅风搅雨。”
黑白无常脸色一变,试探道:“槐兄,你如何知道此事?”
槐序垂眸,道:“我不禁知道此事,我还知道他在哪。”
黑白无常脸色剧变,道:“槐兄,此事已非我们兄弟俩能解决的了你了,恐怕你得问过大判官才是!”
槐序眼中深色幽幽,道:“自然,七爷八爷先去城外收尾,随后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罢。”
黑白无常抱拳,匆匆去城外将鬼王统统拿锁魂链锁拿,又以定神针将他们天灵钉死,封死了他们的法力,再一人灌下一碗软玉汤,散了他们身躯的力道,才将大阵撤去。
地府对付鬼王有的是手段,若非当年事发突然,只怕九幽狱里没人能逃出去。故而当年之事,是地府莫大的耻辱,地府无数y-in神,无不想一雪前耻。
缉拿了鬼王,黑白无常回到城主府,取来一盆冥河之水,将手中腰牌置于水中,只见水中渐渐浮现影像,正是大判官的模样。
大判官问道:“黑白无常,何事上奏本官?”大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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