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却是摇头道:「我不会下棋,所以要姑娘指点。」
「啊?」沈书娴愣住了,开玩笑的吧,在这个娱乐极少的时代,下棋是最基本的消遣活动。
「我真不会下。」裴霜再次说着。他是世家公子出身不错,吃喝嫖赌他都会,琴棋书画什么的就全部不会。
沈书娴多少有点无语,她本以为裴霜是会的,所以才提议下棋,没想到裴霜竟然不会,这样是不是有点伤人自尊了。再看裴霜脸上神情完全没这个意思,她就知道自己多想,围棋学起来也不难,要教也快。
丫头把棋盘端过来,棋子摆好,沈书娴先讲了围棋的大概规则,然后就开始下子了。沈书娴白子,裴霜黑子,然后每下一步,沈书娴还点评一下。其实她自己也刚学会没多久,也没什么教人天赋,边说边下,下到最后沈书娴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喝了凉茶,丫头们端了瓜果上来,全部都是井水冰过的,倒也吃的凉爽。正吃开心,前头媳妇来报说郑王府派人送东西来了,人就在外头,江氏听得愣了一下。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去了,林姨娘也想见见王府的人都是啥样,是不是三头六臂的,也跟着去了。
丫头婆子照例旁边侍候,沈书娴和裴霜继续面对面下棋,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放到现代就是个男性朋友,放到古代也有君子之交的说法。而且以古代的年龄算,裴霜足够做她父亲了,弄不好都可以当祖父了,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小辈。
更何况裴霜这个年龄身边没老婆没孩子,要么是因为发生过什么变故,要么就是个gay。不管哪一种,沈书娴自觉得做不了解语花,穿越到现在路人甲的都比她戏份多,她就安心当个平凡小女子吧。
「没想下棋也如此有趣。」裴霜把棋子放到盒子里,笑着说着。
沈书娴有几分好奇,忍不住问:「先生以前在郑王府时不下棋吗?」裴霜在郑王府八年,接触人的档次都挺高的,老板是谢衡,两个徒弟一个世子一个国公府的公子,按理说应该会下下棋。
裴霜淡然笑着道:「有空的时候我喜欢赌两把。」
「噢噢……」沈书娴立即明白过来,裴霜正职是教两个徒弟学剑,教完之后才是他的自由时间。到沈家后,正职没有了,他就显得有点无所事事。就是再好赌也不能天天在赌场里,有时间了才会想着下下棋之类的。
裴霜微笑坐着,好像陷入某种沉思中。沈书娴顺手捡了块瓜吃了,吃了裴霜仍然不说话,也不说继续下棋。沈书娴有点摸不准裴霜是这是怎么了,但两人就这么坐着不说话也不是个事,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道:「裴先生真的很爱赌。」这么热的天都往赌场跑,那里头可没有空调的。
「你好像完全不在意我赌钱?」裴霜说着,在大家闺秀眼里他的这种行为该被极度鄙视才是,就是没有关系的路人,得知之后也会退避三尺。
沈书娴笑着道:「裴先生自己喜欢就好。」裴霜又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跟滥赌鬼似的泡在赌坊里,也没有四处借帐去赌。看他那天说要赔孙禹的画舫,直接从身上拿银票出来,肯定不是缺钱的人。赌虽然不是什么好爱好,但裴霜自己喜欢,她去管这些做什么。
裴霜笑了,看向沈书娴道:「姑娘果然与众不同,这话,这话……」说这里裴霜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更为幽远。
沈书娴多少有点搞不清状况,主要是裴霜的神情实在很异样,想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好。
裴霜突然道:「少年时我父母曾给我订过一门亲事,是我姨表妹,当年我家虽然已经开始落魄,但也算是小康之家。我与表妹是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两家早就说好等我们十五岁就成亲。但到我十五岁时,我表妹一家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那时候的他可不是什么剑客,刚刚拜师,才会拿剑,还非常爱赌。因为性格的关系,经常跟着一些地痞流氓在街上打架闹事,父亲请来的教书先生都被他气跑了。
表妹一家因此要退婚,父母叹息之余也无话可说,自己儿子如此不争气,他们也不想耽搁人家姑娘。
当时他很惊讶,因为他觉得他与表妹的感情那么的好,为什么要退婚。他不会读书,也不喜欢读书,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将来也肯定会有出息的。但这些话没人相信,包括他的父母在内。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偷偷的跑到表妹屋里,当时他的剑术虽然还没有出师,但比起一般人还强得多。然后他跪着求他表妹,求他给他一点时间,他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不会就这么混混一辈子,他知道他以后肯定能做到。
表妹却是一直在哭,哭的很伤心,最后摇摇头还是把他推出屋外。房门紧紧的关上,他茫然地站着,然后就听到表妹哭泣着轻声说:「我是等不到了,望你能找到这么一个人。」
姨父和姨母听到丫头的汇报,虽然没有冲进去止制,但一直在院里站着。后来看他出来了便来劝劝他。两家本来就是亲戚,相交了这些年,只要有个差不多,这门亲事肯定退不了。但在他们眼里那时候的裴霜太不正混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嫁给一个爱赌的小混混。
当年走出门姨夫家大门的心情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这些年他来忙忙碌碌,忙着学剑,忙争名头,后来成了郑亲王府的坐上宾客。不敢说多受人尊重,至少他金银不缺,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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