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继续把爷爷的话当圣旨,心理年龄骤降的女孩,忽然卡壳了。
她说着说着,莫名很怀念那名银发的老人,却发现仅靠回忆,她很难想起齐格揍敌客的具体面容。
……怎么会这样?
她记忆里,距离上次见到爷爷明明才几天没见,为什么就记不清楚了,她到底多久没见过爷爷了?
记忆里关于爷爷,不,关于十二岁的她周围的一切,回忆起来都显得遥远而模糊。
……没有再见的原因,是因为他死了吗?
布兰琪把脸埋进膝盖里,银发从肩头滑落,几乎把她蜷缩得小小的身体都包裹其中,看上去像一只闭塞的茧。
库洛洛并不喜欢她这样,比摆在明面上的不信任更加难以琢磨。虽然他现在封念,但并不代表他需要人保护,如果和眼前记忆停留在十二岁的布兰琪不能达成共识,那么现阶段两人再一起前行,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信任本身就是件奢侈品,建立起来不容易,毁掉倒是只需要一瞬。
库洛洛坐在床对面的椅子里,他捂住嘴巴思考了一会,然后说到:“爱德华摸了一下你的脑袋之后,你就失去了近八年的记忆。当时他已经是濒临死亡的状态,一下抽走对方八年的记忆,需要满足的制约和他当时的念量来看,我认为不太可能。换个角度去想,想不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不一定代表你的记忆失去了。我猜想,他大概是用能力阻隔了你查阅近八年的记忆,但它本身还在你的脑袋里。你并不需要找回丢失的东西,而只需要看到隐藏起来的东西即可。”
就好像是电脑里的文件夹,爱德华的念让它隐藏了起来。
既然有施加在别人身上的念能力,也有消除别人念能力的能力,很早就习念的布兰琪明白过来,她需要除念,把脑袋里阻隔她查阅自己记忆的念,除掉。
“爷爷和我说过,除念师很稀有的。”醒来后几乎把“爷爷说”当成口头禅的布兰琪说到。
库洛洛接着说:“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封念了。封念只是对方施加在我身上的念的其中一项限制,另一项是,我不能和同伴联系。之前你跟在我身边的目的,就是帮我联系我的伙伴。”
“……”
“他们正在帮我找除念师。”
库洛洛需要除念,布兰琪同样需要,即使曾经的记忆被单方面消除,两人现在也有着共同的目标。
布兰琪这时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
视线的交汇并没有让不擅长与人接触的布兰琪紧张,反而有种既视感。
布兰琪暂时没有回应他说的除念,而是注意到了另外一点。
“对念能力者来说,强制陷入绝的状态是很危险的。而我的念没有问题,睡了三天以后,精神也很好,要杀掉你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布兰琪问到,从她身上一闪而过一道冷冽的气息,几乎让房间里的气温骤降。
还有件事她很在意却没说,从言谈间,这人很清楚她能力的细则。为什么她会把能力暴露给一个陌生人?
“你想杀掉我吗?”库洛洛故意问到。
布兰琪觉得他的问题很狡猾,如果真的想杀掉他,回答是会让他提防,回答不是自己又不得不撒谎,她并不喜欢撒谎。
不过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布兰琪仔细想了想,又想了想,她犹豫地说到:“不太想……总觉得杀掉之后会后悔的。”
即使和库洛洛有关的记忆被阻隔,可并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零了,有些感觉并不仅仅只印刻在脑海中。
她的回答稍稍愉悦了库洛洛的神经,他走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那就暂时一起找除念师吧。”
少女愣了一下,她捉住库洛洛的手,有些愣愣地说:“我……不讨厌库洛洛的手。莫非我们之前是挺亲密的关系?”
库洛洛却在定义上卡壳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准确地定义这段关系。
而就在他卡壳的几秒内,布兰琪歪着脑袋说到:“难道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之类的?”
“……”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布兰琪并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变冷,只能本能地回答到:“因为你对我很宽容。”
她想了想,又说:“难道对你来说,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
不论是流星街也好,还是贝奇小镇也好,都不在友克鑫的正东方。按洛洛要一直往东走,就有撞见除念师的可能性,于是在贝奇小镇休整了几天,两人再次回到了友克鑫。
在路过某个商场的停车场时,库洛洛抢了一辆车,一路往东开。
两人在夜与日的间隙中穿过广袤的平原,深邃的峡谷,茂密的森林,穿过星空几乎与大地连成一片的戈壁滩,终于来到了一座港口小镇艾德。
库洛洛把车停在一家半新的小型旅店门口,他的视线落在副驾驶沉睡的布兰琪身上。
即使醒来的时候精神挺不错,也看不出异端,但她睡觉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一点。
从上次入睡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了,上一次是十六个小时,就算再欠瞌睡,也不是这么个睡法。而且偶有遇到麻烦,车开得颠簸,但她也睡得好似童话里的睡美人,被坏巫女下了魔咒,无法凭自己的力量苏醒。
……说起来有的时候死人的念会因为怨念而越来越强,倒是挺符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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