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骄傲的,但就算愿意放下孤傲,也需要两厢情愿。
她知道,她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最悲哀的是,她依然爱着他,原本应是甜蜜的痛苦将她日夜折磨。
来到京城后的第四个年头,终于衣食无忧,她却跌入了最凄冷孤独的低谷。
她不愿成为被爱所困的怨妇,骨子里还住着当年那个倔强固执又向往美好的小姑娘。只可惜,一念情动,情断不由人心。
她需要被拯救,而枯水簪便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是那样地迫切,甘愿以一生为赌注。
睡梦之中,轻轻弯了唇角,她一身轻松。
青珠听了她的吩咐,虽然守在小院门口却不去打扰,直到入了夜,也只是从屋里拿了锦被替她盖在身上,但一眼瞥见夫人满脸的泪痕时,心里还是生生一痛。
这一次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但也许是人在回忆痛苦时总是赶得很急,在醒来时,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清晨的光洒了下来,照在墙角那棵刚刚生出嫩芽的树苗上,照在朴素而简陋的竹亭上,照在随意铺展在石案上的如墨绣面上。
她缓缓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光。
这会是新的一天吗?
端着水盆过来的青珠见她终于醒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夫人总算是醒了,这一夜您是又哭又笑,连被子都被您的眼泪给弄湿了好几条,将奴婢吓得半死,若不是夫人提前吩咐不可将您唤醒,我还以为是夫人中了邪,定然不会就这样让您睡下去的……”
宣泽坐了起来,看她一脸疲倦显然一夜未眠,愧疚道:“这一夜你辛苦了。”
将湿好的毛巾递了过去,看到夫人通红发肿的双眼,青珠满是心疼,柔声道:“夫人这又是何苦,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轻轻擦了脸,感觉散下的头发杂乱,她没有回答,将毛巾递了回去,先吩咐青珠道:“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吧,好像有些……”
话未说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双手猛然一顿。
青珠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接了毛巾后便转到了她的身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梳子后才发现了什么,奇怪地咦了一声:“夫人的簪子哪里去了,昨天晚上不还戴在头上吗?”
清晨的一缕风撩起散在额上的发丝,她怔了许久,才有笑意漫上了眉眼之间。
只是这样吗,就这样便结束了吗……
青珠看得愣了,那是这么多年来,她从夫人脸上看到的最纯粹的笑。
在她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宣泽侧头从她手中拿了梳子缓缓顺着发,动作精致而温柔。
可惜啊,看不到枯水簪上那一滴枯干的珠子。
她抬了眸,望向种着槐树苗的那一面墙。
那里,这两日一直站在墙头上的那只黄雀已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未在那里出现过。
它走了,带着枯水簪,与她曾经天崩地裂的爱恋。
☆、第六章番外彦成篇
有轮椅缓缓碾过青石路的声音穿过宁谧的夜色传到房中的时候,他正在磨不过许佳念的再三软磨后为她梳头,但显然是心神不宁而且并非情愿,更不用说乐于其中。
看着铜镜中心不在焉的夫君,许佳念生着闷气,却又不敢当真发火,正要撒个娇想就此作罢,却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在一惊之后霎时阴冷。
他显然也留意到了,拿着桃木梳子的手顿了顿,意外的神色中掩不住欢喜。
“我去看看,”不待当值的下人敲门禀报,他已经放下了梳子,纵然勉强压下眸中的急迫,还是不忘嘱咐她道,“你先睡吧,不必出门了。”
她本打算跟上去看看,毕竟那女人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前院,即便是以前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轮椅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那女人这几日是有些奇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换下了她多年来从未离身的银簪。而明日便是那女人的生辰,可她却偏偏在今晚过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企图吧?
她有些懊恼最近有些疏忽,竟然没有同意刘嬷嬷提出的继续留意她们动向的建议。
若是她前来示好,那他当真有可能会动摇心志。
只是,许佳念很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可同枕共眠却难于执手相知,所以能仗着自己身怀有孕而嫁入王家却无法凭借他的宠信而为所欲为。
因为他对自己所谓的千纵万宠中,始终无爱可言。
与往日的千百次一般,当这个意识又一次清醒地从心底窜起的时候,她的悲伤与痛苦瞬间便被腾然而起的怒火所吞噬,眼中心里只剩那个让她所恨所忌的女人。
自己夫君口中的,那个王府永远的大夫人。
看着他的脚步在门口蓦地停下,看着他有片刻间的手足无措,看着他七忙八乱地收拾了衣裳和头发,看着他有意地收敛了脸上的期待与欢喜,看着他轻颤着手将门缓缓打开,看着他一怔之后抬脚出去又转身将门紧闭,她自嘲地微扬了唇角,苦涩漫上眼睛里,险些顺了泪水出来,但不甘心还是促使她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耳朵紧贴着门,竭力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在他们就在门外,没有要换个地方的意思。
“东大街的真绣坊老爷你可听说过?”甚至连寒暄都没有,那个女人的声音依然粗哑难听,却似乎又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少了几分起伏不定多了几分淡然平静,“那个绣品坊地处清净,坊主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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