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这被褥里躺着的绝对不是原先的乘客,而是已经偷梁换柱的山魈。
苏禾瞳孔一缩,推了对面铺位的人一把,急声问,“你知道对铺乘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对面铺位的人没有回答苏禾,那被窝虽然高高隆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恍若一坨死物。
空铺上面那人动了动,挣扎着爬起来,咳嗽了好一阵子后,才细若游丝地对苏禾说。
“我一直都冻得睡不着,估计大半个小时前,我下铺的人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后来他就睡下了,我担心他是偷儿,特意过了一阵子后探头看了一眼,他已经蒙头入睡,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咳咳,刚刚你们说这味道是农药有机磷,我怎么闻着味道又重了?”
苏禾呼吸一滞,一把掀开之前她没能晃醒的那名乘客的被窝,一阵更加浓郁的臭大蒜味道飘了出来,那人七窍流血,脸上青黑一片,手中攥着的那个瓶子因为被褥一动而掉在了地上。
幽绿色的瓶子,正是盛放农药最常用的塑料瓶,如今看起来却像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催命符。
“啊!!!”
乘务员尖叫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她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差点将火车上的床单点燃。
苏禾用力一掀,将那被褥重新盖了上去,又将沾了山魈体温的那床被褥也蒙了上去,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她大声道:“如果有人还醒着,能听到我说话,现在立马去找其他的乘务员、列车员……把火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找来,只有他们才能打开窗户,如果这农药味道不能及时散掉,整个车厢的人都撑不过今晚!”
立马就有胆子略大的人披上外套站了出来,隔了七八米的距离,粗着嗓子同苏禾说,“我去!”
车厢另外一边靠门的地方也有人站了出来,一言不发往隔壁车厢跑。
这是苏禾重生后遇到的第二次死人事件,第一次是苏家村的李铁柱,第二次是在去京城的火车上,而且二者都是因为农药。
李铁柱服下的农药量不多,而且治疗及时,经过急救还能捡回一条命,而火车上遇到的这人喝下的有机磷农药量太多,发现的也不及时,方才苏禾赶到的时候,这人的五脏六腑均已经停止运作,三魂七魄也散的七七八八。
就算苏禾能够拿出完整的解毒草来,能够帮这人把身上的毒性解掉,救下的也只会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傻子……更何况,苏禾培育的解毒草刚刚发了芽,远不具有解去有机磷农药之毒的效果。
就在这时,苏禾身边不远处的上铺乘客突然一个翻身,从铺上探出头来,对着地面稀里哗啦地开吐,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得亏苏禾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就窜出五六米远,不然绝对会被呕吐物溅一身。
可怜的中铺与倒地昏迷的乘务员就没这么幸运了,身上或多或少地沾了一些。
车厢内的味道变得越发难闻。
“你们都从铺上下来,躲远一点,这里农药有机磷的味道最重,闻得越多中毒越深,都躲远一些。”
苏禾轻喝一声,抱着人道主义原则,将昏迷倒地的乘务员也拖到五六米远开外,叮嘱几个已经被吓坏的乘客麻烦照看一下,她又回到原地,随手扯了几床被子盖了上去,又叮嘱距离她最近的几人说。
“你们赶紧找几个容器,水壶、水杯、脸盆都行,赶紧去打一些水,泼到这些被褥上去,泼了水的被褥能够有效遏制农药气味的扩散,为所有人争取时间。”
听到能够争取活命的时间,立马就有人去接水去了,苏禾站在原地等列车员,列车员却迟迟不来,就连自告奋勇去喊列车员的人都没有再露面。
苏禾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她脸色一变,骂道:“混账!”
之前自告奋勇去喊列车员的那两个人定然是借着这个由头逃去较远的车厢避难去了。
就在苏禾纠结到底是再找几个人去寻列车员还是自己亲自去寻列车员的时候,李建设手中打着一只手电筒,身后跟着韩晋与李娇娇二人,捂着口鼻从车厢的另外一边摸索过来。
“表姐,这是怎么了?”李娇娇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苏禾疾走几步,将三人堵到与事发车厢紧邻的另外一个车厢里,长话短说,解释道:“有乘客在那个车厢里服了农药,现在已经没命了。”
“我找人去喊列车员,可是刚刚说要来喊列车员的人再也没回去,建设,娇娇,你们帮我个忙,去找一下列车员或者乘务员,实在不行就随便拖一个能管事的工作人员过来就行,这些事情必须交给他们来处理。”
李建设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应承下来,“行,你等着,我立马就去找人。”
李娇娇急了,“火车这么大,人挤人到处都是人,怎么找?最快的方法是拿个喇叭吼,可是现在这情况,我们去哪儿拿喇叭呀!”
韩晋眼睛大亮,“我们车厢里有喇叭!你们兄妹俩跑得快,赶紧回我们车厢,吊灯的地方有一根多余的黑线,你们用力拽那个黑线一把,列车长就知道我们需要帮助了,他肯定有办法将列车员派过去!”
李建设与李娇娇赶紧跑回车厢去找韩晋口中的‘黑线’,留下韩晋与苏禾站在一块儿,列车一个颠簸,韩晋差点被颠的摔在地上,得亏苏禾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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