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兆头呢。”啼莺说着,将灯笼上方的开口对着冷予瑾,也让他看。
冷予瑾看了,点了一下头。心里想着,既然是好兆头,那么徒儿的毒应该能顺利全清了吧。
过年期间,街面上的商户都关了门,加上出了元宵就要离开这里,他们便没有出门,只是待在家中。冷予瑾也停了授课,两人除了晨练以外,每日不是看书写字就是对弈饮茶,间或收拾一下要带走的行李,过着懒散的日子。
正月十五,月正圆。元宵节这天晚上,啼莺又做了红枣泥馅的汤圆,两人分吃过后,便一起出了门。青茶镇的主街上张灯结彩,也有人挂了灯谜出来让大家猜,镇子上的人都在这里观灯赏月,他们自然也要凑一份热闹。
两个总角小儿拿着玩具在街上追逐嬉闹,其中一个跑动中不小心撞到了啼莺,眼见着人就要往后仰倒,冷予瑾眼疾手快地弯腰伸手,将小儿护住。
这个小孩儿站稳以后,看向冷予瑾,竟然笑了:“咦,冷叔叔!”然后他眼珠一转,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对冷予瑾说,“新年大吉!”然后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冷予瑾。而跟着他玩闹的另一个小孩倒是有些怕冷予瑾,躲在这个小孩身后偷偷看他们。
啼莺有些惊奇。他看多了他人畏惧冷予瑾的面相,比如之前去游湖时碰见的捏糖人的小贩。成年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小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小孩这么大胆的。
啼莺转头去看冷予瑾,他似乎和这个小孩很熟的样子。因为这小孩又是作揖又是说吉利话,他便从钱袋里摸出一些铜钱,转身从旁边的摊贩上买了好些糖果,包成两个大包。
冷予瑾将糖果包递给这个小孩,对他说:“子昂,这里人多,走路时小心些。”
“谢谢冷叔叔!”子昂笑嘻嘻地接过两包糖果,给自己的同伴分了一包,然后吐了吐舌头道,“刚才不小心撞到叔母了,对不起呀。”
啼莺一愣,就听得冷予瑾说:“什么叔母,这是我徒弟,你该叫林叔叔。”
“咦?”子昂抬头看啼莺,嘀咕道,“长得这么好看,我还以为是叔母呢。”他人小,视线也狭窄,刚才光看脸了,没有注意到啼莺的衣着打扮,只见他模样好看,又跟冷予瑾走得极近,还以为是对方的妻子。
末了他又笑嘻嘻地对冷予瑾说:“那冷叔叔你什么时候讨老婆啊?我爹说你快而立之年了,再不讨老婆就要成老光棍了。”
“孟大夫跟你说这个?”冷予瑾问他。
“没有啦,我听见他跟我娘说呢,说是要我娘留意下镇上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孟子昂还想说些什么,他身后的小孩注意到啼莺的脸色跟着变了,很是敏锐地拉了拉孟子昂的衣服,小声跟他说:“你别说话了,林叔叔好像生气了。我们去别处玩。”
孟子昂看了一眼啼莺,发现对方脸色的确不好。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小伙伴的建议。告辞之后,这两个小孩抱着各自的糖果包,又跑远了。
啼莺和冷予瑾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到了主街尽头处,见这里没什么人比较清静,他才问冷予瑾:“刚才那是谁家的孩子?”
“他叫孟子昂,是镇上药铺老板的孩子。”冷予瑾答道,“他是个胆子大的,最初不太敢接近我,后来熟了就这般没大没小了,孟大夫说了他几次,也不管用。”
往日里,除去晨练授课,无事的时候冷予瑾会去镇上药铺待着,免费给人看病开方,这件事啼莺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药铺老板竟然想给冷予瑾说媒。
啼莺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心里,冷予瑾强大可靠,又温柔体贴,长得也好看,只是被平常无表情时的凶相给遮掩了光芒。若是见着别人畏惧冷予瑾的凶相,他还要生气,觉得这些人不识明珠。可现在知道也有人知道冷予瑾的好,要给他说亲,他心里就不乐意了,巴不得明珠蒙尘,只有自己独占。
“我觉得自己心思坏了。”啼莺闷闷不乐地说。
冷予瑾看着他,不解道:“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啼莺哪里敢说真话,转而问冷予瑾:“师父,如果孟大夫给你说媒,你会同意吗?”
冷予瑾想也不想地答:“不会。”
“为什么?”
“我常年隐居,或是云游九州,对民间女子来说并非良人。”
民间女子大多希望生活安稳,在家相夫教子,像是这样不着家或者离群索居的男子,的确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但冷予瑾这般回话,却是站在女子的角度考虑,并不是他自己对娶妻生子的考虑,也就没有给啼莺他想要了解的信息。
啼莺本来还想问若是江湖女侠又该如何,不过想到冷予瑾因家事而远离江湖,恐怕更难接受江湖中人,便改了问法:“世上也有不介意这些的女子。师父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的吧?毕竟,你没有兄弟姐妹,身上担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
到那一天,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与冷予瑾这般亲密无间么?肯定不能了吧。现在自己所享有的亲昵和拥抱,是借着师徒之名偷来的。若是冷予瑾娶了妻,这些统统都要交给未来的师娘。自己的心思如果不被察觉还好,还能做一个好徒弟,如果被察觉了,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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