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陛下怒极,喝道:“寡人立个储君,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还要叽叽歪歪,争论个不休,如今还要诅咒寡人早死,哼哼,可见是老糊涂了。向太傅,寡人看你已经年老力衰,不能再操劳朝政,明日就告老还乡罢!立太女之事休要再争,寡人意已决,立十二皇女!”
女帝话音一落,水家的人都松下一口气,我叹口气,江月宝贝,日后怕是更难了……
向太傅忽地扑在地上放声痛哭:“陛下,不可啊,陛下,若立十二皇女,国将亡矣——”
女帝变了脸色,大口喘气,厉声喝道:“来人啊,拖出去!”
宫中侍卫上来拖人,结果却出现了传说中的悲壮一幕——向太傅爬起身,竭尽全力一头撞上宫拄,血溅三步,立时气绝身亡。我的头皮一麻,脑袋空白一片,原来史书所载的“文官死谏,武官死战”竟是真的,为国尽忠,不惜以身相殉……
朝堂上陡然一静,震惊中的百官反应过来,一个中年女官一头扑上去抱尸痛哭,大概是向太傅的女儿。朝中老臣尽数伏地跪拜,悲愤大呼:“陛下,请三思啊——”
一个三朝老臣撞死在朝堂上,聚集起的怨气非同小可。水家的劫数,终于到了。
领头的老臣是温太尉,她花冠凌乱,头发散下,只不停叩头道:“陛下,十二皇女尚年幼,实不可立为储君,望陛下缓些时日再议!”
水相国亦下跪道:“陛下,不可,向太傅自己昏聩无能,羞愤自尽,与陛下无干。太女之位立嫡不立庶,本是祖宗之法,陛下岂能听她们老迈之言。”一班大臣跟着连声附和。
温太尉愤然起身,指着水相国的鼻子怒不可揭地骂道:“你这老贼,一手遮天,迷惑君心,祸乱朝纲,残害忠良,罪无可恕,天会开眼的!”
水相国白了脸,嘴角一撇,垂泪伏地大呼道:“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为国忠心耿耿,操置朝政,心中只有陛下,苍天可证,陛下明鉴啊——”
女帝还未省过神来,半晌挥挥手道:“也罢,此事容后再议,寡人,倦了……”
女帝由宫人搀扶着离去,水相国也愤然挥袖而去,身后跟着无数门生官吏,鱼贯而出。只有稀稀拉拉的老臣们留下来,坐在尸旁悲愤大哭。八皇女叹一口气,也悄然离去,刘大夫使个眼色拉拉我,我也爬起身,跟着她出殿去。也许明日,封少鸿的病就会奇迹般地好了。京城,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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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就传出三皇女病愈之事。而这边朝堂上,“病愈”的三皇女与以前判若两人,不仅才思敏捷,博古通今,深谋远虑,且文武韬略皆有所成,对朝政民事往往一针见血,陈利弊害,睥睨天下。不仅水相国大惊失色,一帮老臣更是起死回生,坚定拥护三皇女,连陛下也满心喜爱,每每朝中政事都要问询三皇女和八皇女的意见,看来女帝心中也越来越倾向于自己的两位年长皇女继承大业。
朝中大臣逐渐活跃起来,太叔文也入了朝。而我,依旧打着瞌睡,水丰真、水清华在轮番教训我都不起作用后,终于放弃管教我。
水相国已经慌得来不及理我,不停地召集门生商讨对策,往兵营方向的消息来往明显增多。
我从朝堂上出来,便被封夙赢的小厮请去, 到了武场门外,见封夙赢一身天青色劲装,半靠在槐树上,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看见我走进,灿烂一笑,挽住我眨着乌黑的眸子:“萝衍,咱们去跑马。”
我怔然,跑马?我骑马都不会呢。可是封夙赢半拖半拽半摸地把我拉进了武场。他的手软棉无骨,若有若无地滑过我的腰臀。
我的冷汗唰地冒出来,嘴角抽了又抽,这个小屁孩,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这算是我吃了亏,还是他吃了亏?
封夙赢径直把我拖进了跑马场,场地上已经有两个人,雪衣白马,在风里张扬洒脱,端地fēng_liú绝世。
秦江月穿着骑射装,越发的丰神俊郎,英气逼人,阳光里耀眼得如同九天明月,与子车薇并肩齐驾,各跨一匹高头大马,背着箭筒,后头跟着一批护卫侍从,颇是威风。子车薇一脸丢魂地看秦江月,两人不时对望,缠绵轻笑。
我的心和这深秋的寒气一般,越过他们,可以看见三皇女正从半月门里进来,朝跑马场走过来。秦江月驾马跑过半场,忽地望见了我,笑容僵在了脸上,子车薇跟上来,亲昵地凑上去,顺着秦江月的眼光回望过来。秦江月不安地垂下眼帘,子车薇回头和他说了什么。
封夙赢立在我身后,忽然道:“你和凤后的事九哥知道么?你真的不打算管诚儿了吗?”好似晴天打了霹雳,我白了脸,愕然回头盯住他:“你怎么会知道?!”
封夙赢茫然没有焦距,眼睛却直望到我心里,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自顾失神道:“九哥容不了你有别人,可是你丢得下诚儿吗?丢得下你的明公子吗?”
我低头,掐自己的手心,我不知道秦江月如果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怎么样。三皇女跟西燕太女的交好目的也很明朗,毕竟表面上看,三皇女兵力不足,如果水家一旦谋反起兵,或许西燕国可出兵相助。
无论如何,我现在背负的太多,已经不能再给他什么承诺,而江月,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也无法确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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