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那带刀的房客突然扑通跪地,俯首认罪。他说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在街上被官马冲撞而死,一尸两命。
自己悲痛欲绝,刺杀当地官马数匹后流落至此,本想继续向南逃亡,恰好见到湘北侯的马车在吉古堂门口撞人,一时想起惨死的妻儿,激愤难当。
买了利刃潜回后院,因是本店住客,所以未遇阻拦,又恰好车夫等人休息无人看马,便偷偷进入马厩将官马挨个儿放血。
本以为自己擦净了马血,无人能晓,哪知道郡守大人这么快便问罪到自己头上。
衙差如他所言,找到了被他抛出院外的血衣,真相大白。
芳华没想到破案竟然这么简单,这赵默成运气也太好了,犯案凶手居然就在眼皮底下等着抓,看来这青天的名号也没什么。
只是……茗华个妮子又在作什么妖?不嫌死马血腥,居然毫无形象地蹲在那儿抚摸马尸。
原来还有一匹官马没有断气,赵默成急忙喊人急救。
何必呢?这马就是救活了也废了,芳华转身回去了。
等赵默成和茗华处理完所有事务时,崔严已经送走了湘北侯夫妻。
“你也喝得不少,不用管我们了,回去歇着吧。”赵默成想起崔严的醉态。
“这点儿酒,喝给外人看的。”崔严故意扇着前襟往赵默成身前蹭。
赵默成作势踢他,“滚远点儿,闻着头晕。”
“你现在闻闻都不行了?看来焦神医的药不灵啊。”崔严虽然后退了几步,但是调侃不弱。
“没你‘姐夫’灵。”赵默成破了案,心情也没有变好,“姐夫”两字咬牙切齿。
“替你挡酒呢,不识好人心。”崔严脱掉外氅,一把抛远,“我赔罪还不行?你不饿,有人可没吃东西呢。”
赵默成回身看看茗华,拉着她随崔严回到一间新的雅室。
几样家常的精致小菜上桌,茗华开始狼吞虎咽,赵默成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劝:“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崔严在一旁柔柔笑了,直接拿起酒壶,对嘴喝了起来。
赵默成制止他:“虽说是你家的酒,也少喝点儿,一会儿真醉了耽误正事儿。”
正事儿就是崔严教他们俩下棋。
小崔师父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的心血来潮,教了这么两个徒弟。
人都说臭棋篓子爱下棋,一点儿不错。此刻那个拼命往嘴里扒饭的就是为了早些摸到棋盘。
崔严发现对织染制竹很有天分的茗华,却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居然还搞出个“五子棋”的玩法来,依然输得很惨,但是屡败屡战的精神还是很勇猛的。
这不,崔严醉眼朦胧地看着那夫妻俩风卷残云后,开始你来我往地悔棋。
“我都醉成这样了,都能看出来她的失误,你怎么能往那儿落呢,错失良机啊。”崔严实在忍受不了,出言指点。
“你说的哪儿?我怎么没看见?”赵默成虚心求教。
“刚才明明可以杀龙的棋,让你生生悔了不说,还白给了一个眼。”崔严恨铁不成钢。
茗华从善如流地推演了一下,连叹有理有理,自己刚才确实露破绽了,只是赵默成不但没追击反而出现了更大的失误。
赵默成持子迟迟不落,茗华满心欢喜刚才捡到的大便宜。
“放那儿。”崔严好心指点赵默成。
“观棋不语!”
“观棋不语!”夫妻俩异口同声。
崔严憋到内伤,“你俩真是棋逢对手,天造地设!只是千万别说棋是我教的。”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远远独自喝酒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茗华发现七姐居然消停了,可能新置的宅子需要打理,又或者因为湘北侯卢义恂光顾着往崔严的吉古堂跑,她要防着自己后院起火。总之茗华很惬意。
所以当湘北侯府宴请的请柬递到手上时,茗华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也想借机了解下湘北侯所为何来。
赴宴当日,云府有头脸的贵妇云集。
也是,既然贴不上郡守夫人的冷脸,那湘北侯夫人的门槛自然是要踏的。
众星捧月的芳华,气色饱满,雍容华贵,满室笑语莺声。
茗华的出现让这融洽的宾主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年纪相仿的上前与她寒暄。
芳华隐隐觉得众人的生疏里含着尊敬和畏惧,这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于是她假意上前亲热地携起茗华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接受众夫人姐妹情深的赞颂。
茗华因为赵默成的嘱咐,做足了亲姐热妹的戏码,只是在饭桌上芳华当众要茗华饮酒时,茗华拒绝了。
其余人等没有一个强劝的,芳华不明就里,她哪知道当初茗华掀桌子的壮举给这些人留下了深深地心理阴影。
芳华面带不悦,有会来事儿的妇人起身询问茗华身后的小斐,之后手帕掩嘴笑着入了席。
“只怕咱们又快有小侯爷了。”那妇人与有荣焉地向大家宣布。
茗华不好意思地环顾众人,接受着她们或假或虚的恭贺,以及芳华皮笑肉不笑的冰冷。
“如此喜事妹妹怎的不好意思上了?”芳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妹妹既然有喜,可不敢太过劳累了。这伺候赵大人的事还是有个帮手的好,我这次从渭邑来,恰好物色了一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送给妹妹解个闷做个伴再好不过了。”
本来叽叽喳喳恭贺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所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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