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明天就回丹阳了,在家等你电话。”
严宇回望无人,在严希额头亲了一下,“这是最后一次,回来就是不批我也回丹阳找你!”
严希红着眼睛点头。
院子里响起急促的哨子,像是故意吹给严宇的。
“我走了。”严宇摸了摸严希的脸,转身冲了出去。
严希望着严宇的背影,心突然就变得好沉。
军车开出去以后,军营安静下来,外面的风声更大了。严希敲开秋立的办公室门:“指导员,我打个电话行么?路上把手机丢了。”
秋立笑着说天气不好,电话线断了,手机也没信号。他掏自己的手机给严希看。
严希无奈地说那就算了。
暴风雨刮了一夜才停。次日天明,秋立告诉严希电话可以用了,严希往家打了一个,没人接,打爸爸的手机,关机。
严希要回去,秋立送她。
“指导员,严宇这次回来,手续是不是就能办妥了?”
秋立说你放心吧,肯定能。
“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
“等他调回丹阳我们就办。”
“可惜太远喝不上喜酒了。”
严希在上飞机前又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关机。她的右眼又莫名其妙地乱跳起来,“昨晚没睡好”,严希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却挥不掉另一个可怕的预言。
[正文:五十五 没有明天]
严希下了飞机,为了证明自己是在胡思幻想,故意放慢了回家的速度。然后她慢悠悠晃回家,看到车库的门开着,爸爸的车没在里面——这个时间他本来就该在公司。她想着等下要去看看新房的装修,不知道佟燕在不在家,走的时候把钥匙留给了她。
她推开了家门,像二十二年来每一次推开家门一样。
何婶站在客厅里木然地望着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眼圈是红的,红的让人心慌。
“出,出什么事了吗?”严希希望何婶不要回答出过分的答案,大不了老爸又为她撒谎动了火,或者和佟燕吵了一架,或者家里遭了贼……
“小希啊,你去哪啦?你这孩子的命怎么就……”她哽咽着。
“我爸呢?佟姨呢?到底怎么了?“她竭力让自己平静。
“走了,都走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呢?”
医院里,严希直直地望着被白布罩着的紧挨在一起的两具尸体,她都没有哭,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笑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这时她该呆在家里,等一下去看新家,晚上还要和佟姨去做护肤,她们这个月的卡快要到期了……
法医说,死者是在高速公路驾车时突发心肌梗塞,导致车子失控坠坡撞毁,两人均是当场死亡。因死者生前有过该病病史记录,排除人为事故可能。
严希整整三天没有说话,在她思维苏醒过来之后,严亚东和佟燕的遗体已经火化,葬礼也结束了,是雷帅的父亲还有公司的一些老朋友帮忙操办的。
从一个世界过度到另一个世界,原来就是这样唐突的一瞬间。
这三天,严希一直住在雷帅家。第四天她猛然发现自己不是呆在自己家里,于是坚持要回家。雷帅拦不住她,只好给彭佳慧打电话。远在南京的彭佳慧根本就不知道这件突发事件,在电话里不断重复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立即买了回丹阳的机票。
严希回到仿佛离开了几世的家,堆满花圈的院子是陌生的;父亲和佟姨的照片摆在客厅,冲她神秘地笑,也变得有些陌生;空气里还没有散尽亲人的气息,在爸爸的卧室里,新房的钥匙就丢在梳妆台上,香水瓶的盖子忘盖了,佟燕回来又要心疼,那瓶法国香水花了六千多呢,是她最奢侈的一次购物……
严希站在屋子正中失声痛哭,哪去了,你们都哪去了……
严亚东过世的第十天,陈国找到了严希。他是严亚东生前最信得过的朋友,也是昌虹地产的顶梁人物。
“小希,叔叔知道你现在也乱着呢,可有些事情还就得你拿主意才行。”
严希点点头,“我知道的陈叔,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过几天我一定给你答复。”
她在等严宇,她唯一一个能等的人了。
严希从未想过经商,也不会经商。严亚东早就看出女儿不是这块料,曾经说过等他老了,就将公司转让,这些年积攒的财富足够他和女儿富足过一生。
如果公司转让的话,交给律师就可以办了,但她还想征求一下严宇的意见,这是件大事,她觉得,也是她和严宇两个人的事。
陈国说好,公司运作上暂时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做定夺,他也希望严希能够好好想想,毕竟是他爸爸花了半辈子心血才打下的天下。
“你爸爸也是从不懂到懂做起来的,你要是有决心,叔叔们都可以帮你。”
严希红着眼圈说我考虑考虑。
彭佳慧催着严希给严宇打电话。
“都这样了,什么任务不能丢下呀?不回来说的过去吗!”
严希只是说再等等。其实她比谁都着急,现在她需要有人能依靠啊。可她也知道严宇工作的特殊性,万一知道了还不能回来,那种危险行动分心是会出意外的。
又等了半个月之久,算起来快一个月了。终于有一天,严家的电话响了,是云南的号码。
“喂?严宇哥吗?”
“严希是吧,我是秋立。”
“哦,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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