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这倒不是骗人的。
不多会儿,就听到楼下脚步声响,衙门的人来了。
为首的是捕快沈杰。沈杰是沈一博的得力助手,因为同姓沈,所以沈一博收他做了干儿子,今年二十多岁,功夫非常好人也聪明,一直都帮着方老爷子破案,对沈勇也很照顾。
“少爷、少奶奶。”沈杰走了上来,问,“听说出了命案?”
“对啊。”沈勇指了指房门上的那个洞,沈杰凑过去看了看,就皱眉,他又看了一会儿,道,“窗户是开着的,就叫了两个衙役,道,“走,从后头上!”
“是。”两个衙役下楼,还有两个衙役等在门口,沈杰下楼前不忘对沈勇道,“少爷,快带少奶奶回去,别吓着了。”
“哦,好。”沈勇点头,拉着方一勺,道,“走吧。”
“嗯。”方一勺点点头,一肚子疑惑地跟着沈勇下楼了。
酒楼外头,食客们早就听说出人命案子了,掌柜的被人宰了,看热闹的人围了好几层,议论纷纷。
见方一勺和沈勇出来,人们都围上去问。沈勇拽着方一勺就跑,好不容易才出了人群,跑到了衙门口,沈勇蹲下喘气,道,“真晦气,好端端的大白天撞死人!”
方一勺蹲在他身边,道,“那掌柜的,显然是被人害死的。”
“肯定啊。”沈勇点头,“剪刀还插在胸前呢……不知道谁那么狠。”
“剪刀?”
两人正说话间,后头突然有人插了句嘴,惊得方一勺和沈勇原地蹦了起来,两人回头一看,才发现站在眼前的正是沈一博。
“爹……你吓死人了!”沈勇喘着气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沈一博皱了皱眉头,狠狠瞪了沈勇一眼,随后,脸色立刻缓和,笑容可掬地转向方一勺,扶着她的胳膊问,“一勺啊,我的儿,吓着没?来人啊,快给少奶奶炖珍珠末人参茶压惊!”
沈勇在一旁站着,气得眼皮子直抽,老爷子老糊涂了!
沈一博关照沈勇,道,“这几天别乱跑,好好陪着一勺在房间里头看书。“
沈勇望天,沈一博吼,“哑巴啦?”
“知道了。”沈勇一脸的不痛快,沈一博叹了口气,转身带着衙役走了,那方向似乎也是赶去酒楼。
方一勺回头看着,问,“爹爹是去破人命案子么?”
“那可不。”沈勇道,“知府么……不过东巷府好久没出人命官司了。”
方一勺见沈勇脸上不怎么高兴,就笑眯眯伸手挽住他胳膊,往里走,道,“相公,一会儿给你做几个小菜下酒吧,想吃什么?”
沈勇一想到方一勺做的小菜,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另外……沈勇就觉得方一勺楼自己的胳膊搂得挺进的,嗯……胸口还有些肉。
沈勇忍不住瞄了一眼,方一勺伸手一把掐住他耳朵,“小sè_láng!”
“哎呀……”
全素斋和拜菩萨
人命案子虽然是大事,但毕竟是沈一博的事,方一勺和沈勇的日子还是接着过,不用去酒楼做饭,沈勇就又要窝在书房里头背书了。
方一勺还挺好学的,坐在书桌边看书,只是认得的字太少,写的字也难看。
沈勇在一旁摇头,这才女还好没嫁给哪个才子,不然的话,那才子非得怄死不可,看她抓着笔写出来的字还不如满地爬的螃蟹好看呢。
方一勺拿沈勇当夫子了,有不懂就问,沈勇能回答的就回答,答不上来了,他就悄悄跑去翻书,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给她讲,说完,见方一勺一脸的佩服,沈勇觉得挺痛快。
这一天吃过朝饭,沈勇在书房里打哈欠,想出门但出不去。这几天方老爷子的心情很不好,好像是因为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沈杰跟沈勇说,让他这几天千万老实点儿,不然,老爷就该拿他出气了,因此沈勇都不敢出门,省得被揍了丢面子。
方一勺坐在他身边,嘴里嘀嘀咕咕地背着诗,边拿着一把刻刀雕萝卜。
萝卜水当当白花花的,方一勺几刀下去,就出来了各种形状,剩下的皮子,被方一勺一摆,还能拼成好看的花卉。沈勇看着也能解解闷,这媳妇儿手还正经挺巧的。
正在无聊,就见门口有人进来,沈勇赶紧端起书,然后再转头,就见进来的是他娘。
沈勇松了口气,放下书,沈夫人摇头。
沈勇是沈家三代单传,因此沈夫人非常的疼爱,沈一博是严父,沈母就是慈母了……所以沈一博每天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慈母多败儿。
方一勺放下刻刀,跑过去扶沈夫人坐下,倒茶给她,“娘,喝茶。”
“嗯,乖。”沈夫人就喜欢方一勺嘴甜,她这辈子尽听沈勇粗声粗气地管她叫娘了,头一回听个丫头甜腻腻挨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娘,叫得老太太整天飘乎乎的。
“娘,你怎么来了?”沈勇问沈夫人,一般自己念书的时候,他爹都不让他娘来的。
“先别念书了,你俩一会儿有空没有?”沈夫人问。
方一勺和沈勇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有的。”
沈夫人微微一笑,道,“那你俩陪我去一趟东山的长乐庵吧?”
沈勇皱了皱鼻子,“长乐庵不是尼姑庵么?才不去呢。”
“做什么不去?”沈夫人不解。
“我才不去,出门遇尼姑多晦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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