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绪如潮地望着她,终于轻轻叹道:“妍儿,我们原来都已经这么老了。”
这句话象一把刀切开了那二十余年、始终没有半点结疤愈合的脓块,所有的怨愤和爱恨立刻随着那腥臭的脓水流了出来,而那二十多年的怨恨与思念更如同两根同生同长的寄生藤一般让人无法割离。
“二十六年,整整二十六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你再叫我的名字。” 司夫人顿时泪如下雨,“当年,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无解,便就此放下吧。”
司怀远苦苦一笑道:“当年其实真正有过错应当是我。始终无法做个有担当的人,想为所有人思虑周全、妥协退让,结果却是辜负了所有的人。所幸,明宇比我这个父亲强,他总是干脆明白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司夫人脸色渐冷,道:“原来,你是要来做说客的。怕我明日去大闹喜堂吗?”
司夫人思及已经被赶下山去的公孙穆和被废了筋脉的沈辽,以及自己以前的那些心腹,这几个月全都陆续被司明宇一一驱遣、下放。心中更是一片心灰意冷,神色惨淡道:“放心吧,我虽绝不会承认那个人,但明日,我不会去正厅做那些于事无补的泼妇行径……你们想如何便如何吧。” 渐低话语带着丝丝苦涩。
司怀远叹道:“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
他竟然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去,却在走到门口时稍稍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轻轻如呓语道:“如果,你觉得有些事还能重新开始,明天就给孩子一个祝福吧。”
司夫人想着那句“重新开始”忍不住又扫了一眼司怀远,正接到他回望过来的眼眸,那清朗如风的微笑仿佛让她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初次相见,
司夫人刹那心跳如鼓,脸上竟微微发热。连忙移开目光望着站在正厅中央、一身喜服的司明宇,挺拔俊朗的身姿在那身大红色衬托中,更显得卓尔非凡、气度如仙。
当他望到司夫人出现在正厅时,他带着一丝惊讶和深藏眼底的喜悦道,“母亲,您来了。”
儿子眉宇间温暖如春的笑意,让司夫人那仍是愤愤不平的心境霍然明朗了许多。
厅外,路天青在鞭炮声中缓缓而来,他穿着与司明宇一模一样的喜服,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喜服的映衬下透出几分光彩迷人的红晕。
他慢慢地走进紫宵厅,踏着紫宵厅的云砖缓步而来,仿佛踏着瑰丽的云彩而来。
那一刻,路天青觉得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所有的声音都飞到了九宵云外。天地间只剩下他和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
他望着那个向他慢慢伸出手的男人,在那一片火红的掩映中,男人就如同站在漫天彩霞中的仙谪一般,带着最完美最动人的微笑,伸手引领着他迈入那明媚灿烂、繁花似锦的天堂!
路天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司明宇,他甚至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当那温暖而熟悉的手握住自己时。
路天青第一次真正地觉得自己走进了人间天堂!
整个拜堂过程,路天青是昏昏如梦般度过得,他只会凝视着司明宇,象个跟着大人笨拙学样的孩子,男人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听着司仪的一声“礼成!”,听着厅外又一次响唱起了雷电轰鸣的鞭炮声,然后傻瓜似得让司明宇拉着他走到了正厅门口,抬头望去,一道道炫丽无比的烟花冲上夜空,在半空中绽放成无数璀璨的星辰,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
所有的一切直到路天青坐到同样是一片火红的新房时,才渐渐如梦如初醒般得有了真实感。他细细打量着整个房间,他和司明宇婚礼前几日都搬去了来音阁暂住,本来只需要他独自过去直到成亲当日,但司明宇却丝毫不忌讳地与他同住同行至成亲当日。
大红的纱幔朦朦胧胧地勾挂在床边两侧,大红色的被褥和鸳鸯交颈的红枕上铺满了鲜艳的红色花瓣。j-i,ng致的黄花梨八仙桌上燃着一对大大的龙凤烛!
路天青四下打量着,那激动荡漾的心境也被这一片鲜红燃烧得炽热无比。
倏得,一双手捧住他的脸。
路天青望向男人的一刹那间,就立刻迷失在那双柔情似水、昳丽生辉的眼眸中。
司明宇伸手将他整个人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辅满鲜花的床上,路天青搂着他的脖颈,目光中闪着从未有过得痴迷而狂热,所有曾经深藏在心中不敢有半点逾越的情感这一刻全部崩发出来。而司明宇的微笑在火红中也如同那对点燃的龙凤烛,温暖而炽热、绵长而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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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火红的绡幔因为两人剧烈的动作而悄悄落下,轻轻地遮挡住那两具交叠在一起的激情似火、yù_wàng如焚的身体。
j-i,ng致美丽的龙凤烛整夜燃烧着,床邸间的满室春光也整夜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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