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也不敢再说什么,一顿饭如坐针毡。
秦老太太见着小女儿回来了,笑容满面地走来,握着手边端详边说:“在那过得还好吧?”
秦淑原俯身抱住母亲,轻拍她后背,宽慰道:“一切都很好,您放心。”
母女间寒暄许久,这才落座。
这是秦淑原回来后的第一顿团圆宴,气氛融洽,在安静谈话中慢慢结束。
期间,没人询问他一句,他坐在那,在他们眼里,仿佛不存在。
萧珩习惯这种孤独。
他以前认为,自己是永远栖居在深海的怪物。没有光,连眼睛都进化不出,面目丑陋而内心阴暗。
后来,他就麻木了。
…
直至后半夜,萧珩房门被敲,来者神色慌张地来叫他下楼。
他旋开灯,光照亮满屋,他看见一位头发花白蓬乱的老人,一位着真丝睡袍的年轻美女——是秦老太太和她儿媳。
萧珩平静地听了几句,披上睡袍不急不慢走出房间。
楼下,台阶上。
女人反射性地望来,目光幽幽。
这瞬,她放松戒备,眉眼柔和下来,嘴角弧度微起:“萧珩,你来了。”
…………
萧珩与秦淑原前脚离开弇城,钟贞后脚就被钟老师接回小镇。
没上高中前,钟贞一直住在小镇上,父亲钟竹生在镇上初中当老师,生母是镇上的小学英语老师,家境殷实。
两人算是门当户对,彼此情投意合。
可惜天不遂人愿,钟贞生母在她五岁那年在高速公路上因一场意外车祸丧命。钟贞五岁时还似懂非懂,父亲钟竹生因此消沉了很长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钟贞一直都住在爷爷奶奶那,过后直到中考结束,她才搬到父亲镇上的公寓里暂住。
这次寒假,她仍回爷爷奶奶那过。
老辈们住在镇上老街的弄堂里,两侧连排的老房子鳞次栉比,屋顶是密放的黑色片瓦,脚下是光滑得发亮的青石板,中间窄道堪堪容下一辆车经过,大多数时候,这还是老阿公、阿婆们蹬着三轮车、自行车晃晃悠悠过去的地盘。
老街的年轻人很少,镇上年轻人都在城里安家立业了。
钟贞倒喜欢住在老街这儿。
这几年老街弄堂的住宅翻新,钟贞爷爷奶奶也请人给老房子修葺加固一番。这次钟贞回来住,就发现屋里多了很多现代家具。
她在客厅惊异地发现电视机也换新了。
奶奶笑说:“你阿公说你要回来哉,就给你买的。放假在家正好看看。”
两位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自己舍不得吃穿,给孙辈花钱倒不心疼。
奶奶领着她上楼,经由后院时,钟贞见到在悠闲打太极的爷爷,她站在楼梯上蹲下.身,隔空打招呼:“阿公,我回来啦。”
她说完就往楼上蹿,奶奶落在后面跟着。
二楼是钟贞的房间,书房,浴间和杂物间,爷爷奶奶则住在一楼。她打开房门一看,房间内摆设不变,仅电视换新了。
这刻,钟贞感到这里才是她可以足够任性的小天地。
当夜晚饭,奶奶做了一桌子她最爱吃的菜,钟贞心满意足地过过在家的第一天。
次日,她醒过来。
梦里仍是一片未知的红。
…………
一周后,除夕节。
这天大清早,以前初中几位好友约了钟贞在老街弄堂口见面。
她闲来无事就答应了,起早吃完豆浆油条,匆匆出门赴约。
几位老同学一见面,话不嫌多地聊起来。他们走到以前初中旁的奶茶店里,每人点了杯奶茶坐下好好聊了会儿。
说些过去初中班里的情侣,现在各自天涯,说教过的年轻老师也在今年结婚了,说以前任教信息技术的老师突发脑溢血死亡……
悲欢离合,都被时间这双强悍的手翻搅着。
四五好友聚在一起,聊得累了,有人就去隔壁文具店买了一盒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几轮下来,终于到钟贞了。
她念出上面的字:“你有喜欢的人吗?”
几人期待地看她。
“我选真心话——我有。”
她翻到下一张牌:“说说你和你喜欢的人之间的事情,不少于三件。”
“我还选真心话。”
她想了想,说:“他和我都在弇高,他这学期拿了大满贯,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在座的没有考上弇高的同学,于是钟贞放心讲。
“我和他最近不太好……”
一女孩问:“你们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她回想那次他离开,对她没有一句告别的话,“好像没和好……我也不懂他意思……”
“怎么说?”
钟贞拧眉,“不懂他,他走之前还说生气……”
游戏玩到下午三点多,大家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桌上有人忽然问她:“你中考结束的暑假怎么没出来玩?”
“对啊,我们那时候都约你呢。”
钟贞愣住,说:“那时候没心情……”
“说到你中考那时候……”那女孩回忆,“我还记得你和我中考是一个考场呢……那时候三天考试……我还记得你老戴着一顶帽子——”
她望眼外面,忽然起身:“我要回去了。”
“怎么这么——”
天空蓦地暗下来,黑云压境。
她把奶茶扔掉,发觉自己没带伞。
刚踏出奶茶店一步,一滴雨砸到她脚边的水泥地上,清晰地印出一点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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