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的骨灰都无法带回家……”爹,如今你也遭逢剧变走了,东晴镇那个家,也不再是我的家了。
闭上了眼,心中百般滋味翻涌,这两日来的白眼,屈辱,死别,一桩桩一件件,宛若刀子一般,在菀清的心中割了无数刀。
但是,爹,不管回去有多苦,我还是要为我们酒庄,坚强地活着,扛起那个家,让湛露酒继续流传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一叹,菀清转过身来,呆呆瞧着君棠,其实,你今天这样拼死救我,反倒是我欠你一条命啊……
君棠忽然一颤,眉头紧紧锁住了,口中喃喃呓语,“冷……好冷……”
抬手抹去脸上的泪,菀清起身抬手轻轻抚上了君棠的短发,那样俊俏的一个女孩子,偏偏要以这样冷漠英气的模样活着——她娶女子,是因为她有一个只爱儿子的督军父亲?亦或是……她本身就喜欢女子呢?
手背上今日被容兰指甲抓的伤痕一个又一个地映入了菀清的眼,菀清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样伤痕累累,你就一点也不痛吗?”
菀清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忍不住伸手一一轻抚过君棠手背上的伤口,“你可不可以爱惜自己一分呢?”
“我……不是……异类……”喃喃的呓语再次响起,君棠的声音第一次没了往日的冰冷,却是那样的凄凉。
忍不住湿了眼眶,菀清握紧了君棠的手,“你不是异类……我知道……”
“爸……不……要……剪……我的……头发……”
菀清的心狠狠一阵刺痛,忽然恍然,难道说你身上的那些鞭痕都是季督军留下的?不敢相信这个猜想,可是却又有八成可能!
紧紧抓牢了菀清的手,当呓语的声音越来越小,君棠终究不再说话。
“季君棠,安心睡吧,不管你之前有多痛,多苦,至少今夜,我会一直陪着你。”双手紧握,菀清感觉到的是一片温暖的交融,过去的淡淡孤独在此刻好像刹那消失了一般。
不去多想心中那份宁静是来自于哪里,也不去躲想明天会有怎样的曲折,紧紧相握的双手,一旦曾经这样握过,有些不曾觉察的羁绊,悄然开始……
一线光亮出现在东方,晨曦渐渐透入了内屋。
缓缓睁开了眼,君棠看见的却是一张近在咫尺,倦然安睡的脸。微微有些惊意,君棠只觉得掌心一暖,却看见她的手依旧紧紧与自己的手相握。
你……一晚陪着我吗?君棠呆呆看着菀清的脸,心底的前所未有的温暖升起,想伸手出去,触碰这一刻的真实的美好,却迟疑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指的颤动,让菀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瞧见的是君棠没有戾气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澈,不由自主地两抹红晕泛上了脸颊,抽出了手,坐了起来,“你……醒了就好……”
杜菀清,你是怎么了?她是女子,你忘记了吗?她与你一样是女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第九章.晨乱
“你该走了。”君棠的声音又恢复了曾经的那种淡漠,“再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皱了皱眉,君棠挣扎坐了起来,双手伸入了衣袖,将外衣穿上了身,来自肩上的剧痛让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何必又逞强呢?”菀清蹙眉看着君棠,“我就算要走,也不能在你还伤着的时候离开啊?”
“我不稀罕你的同情!”君棠嘴角一抽,抬起脸来,正色瞧着她,“如今你已没有利用价值,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利用价值?”菀清身子一震,静静瞧着她,“什么利用价值?”
“你跟我非亲非故,若不是利用你,你不过是个卖酒女子,死活与我何干?”君棠淡淡一笑,“只有利用你去刺激容兰,羞辱容兰!她才会彻底对我绝望!”
“那你何必要救我?”菀清定定地瞧着君棠的眸子,“你别忘记了,你还欠我……”
“你我各不相欠!”君棠对上了菀清的眸子,“我救你,只是不想你落入日本人手中,生不如死!”如今我与容家反目,更不可能打探到关于那盒子的更多秘密,没有秘密就回不了家,我已不容于容城与季城,是个真正的灾星,杜菀清,你不该被我牵连。
“季君棠……”菀清忽然轻轻一唤,“看着我。”
“你!”君棠微微一怔,惑然看向了菀清,你究竟想做什么?
菀清认真地看着君棠,“你其实是不想拖累我,是不是?”
“我是怕你拖累我!”君棠微微一惊,避开了她的凌厉的眸子。
菀清抬起手来,捧住她的脸,逼她正视自己的眼,“好,那我就跟你算账,看看到底我们是否真的各不相欠?”
“第一,从容城到义庄,你救我两次,我只救你一次,算是我欠你一条命。”
“你的命,对我来说还不还都一样。”君棠扭开了头,心却忽然跳得格外厉害,“更何况,我不想要你这个拖累一直跟着我!”
菀清再次捧正了她的脸,“第二,你欠我九十大洋,就算是我用这九十大洋,买了我的命,可是,你却烧了我爹的尸骨,让他老人家死后不能落叶归根,这个——你欠我!”
“你……”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君棠咬了咬牙,“好,我欠你!”目光忽然看见了木板床角的染血军刀,君棠挣开她的手,急然拿起军刀,递近菀清,“这条命,我拿我的命还你!”
“我不稀罕你的命!”菀清冷冷开口,“从来欠债,都是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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