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被打破的情景。
护士,妈妈,鬼魂通通都消失了,但是自己仍旧在医院中,面前停放着十几具尸体。
冉竹一看见方青时就急忙往前跑,向她求救。
匆忙中,脚将面前的床带倒,白布被扯下,冉竹一个踉跄跌在了床上,一抬头,眼睛正好对上了尸体的眼睛。
她呆了三秒,尖叫就从口腔中爆发,像是胸腔中安装了扩音器,将声音全部放大。
尸体被推翻在地,冉竹整个人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脚却不敢再往前走,在原地踌躇,进退不得。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婴儿已经来到了身后。
方青时越过了冉竹,将目光投向婴儿,见他浑身是血,眼睛明亮,唇色鲜艳,相比之下冉竹和袁溪桥跟像是魔鬼。
袁溪桥在这个关键时刻终于展现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担当,他将冉竹挡在了身后,手边无趁手的武器,手臂上的鲜血也不停止,将衣衫染透。
血一层层堆积,像是奶油蛋糕一层层敷上来,整个人都陷进一种油腻中。
最初覆盖上的鲜血已经发臭,却被新来的血腥味覆盖,最后两相交织,散发着恶劣气味。
在这种气味的包围中,袁溪桥神思有点恍惚,这是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这么多年后我还要将武器对准他?
冉竹躲在袁溪桥身后,抿着嘴,不讲话。
她没有看婴儿,她在看袁溪桥。
十六岁的少年渐渐长大,终于有了宽阔的肩膀,但是只是转瞬间,她又想起了袁溪桥十六岁时软弱的泪。
那些泪一滴一滴从眼睛中流下,滴到土堆上,渗进土里不见了。
不,也许那些泪从来没有消失,只是渗进了自己的身体了,在那个秋夜,自己走进了黑暗,从此就没有想过回头。
有些错误是不能被补救的。
它只是长久的停留在那里,走了很远,以为它已经被时间的尸体填满,一回头,大坑依旧,冷风依旧。
人生的路不是直线,是曲线。
终有一天,她会再次走到大坑面前,前无去处,后无归途,只能茕茕而立,最后在风中跳入坑中。
死亡是最后的归属。
婴儿没有扑过来,他站在原地,看看袁溪桥,又看看冉竹,忽然侧过头,笑了笑,声音甜糯,“爸爸。”
袁溪桥的手抖了抖,恍惚间,婴儿扑了过来,尖利的牙齿像是突然之间长出的,在昏暗中十分耀眼。
冉竹已经发现袁溪桥的动摇,直接拉着袁溪桥就跑,放弃了正面斗争的想法。
方青时也跟着他们跑,毕竟赤手空拳和鬼作斗争这种事还是太不切实际。
风在耳边呼呼刮过,走廊空荡,上面铺着瓷砖,光滑,将人影子映出。人踩在上面,脚步声像是花朵,在身后一路盛开,又一路被丢弃。
婴儿跑得不过,与方青时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却一直没有被甩掉。
医院的每个房间都是空的,灯还亮着,病床上被子散乱,好像刚刚还躺着一个人,只是忽然之间,人就这凭空消失了。
“大门,往大门跑!”方青时反应了过来,幻境是有边界的,只要出了边界,就能摆脱这一切。
然而,等人站到楼梯间,才发现大门是紧闭的。
安全通道被堵住了,而身后,婴儿已经停住了脚步,开始微笑。
冉竹体力不好,长久的奔跑让她喘不过气来,此刻即使紧张,也只能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同时眼睛死死盯着婴儿,防止他扑过来。
大门很厚重,深黑色,袁溪桥用手锤了几下,反倒把自己的手锤肿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在踌躇见,身后的大门自己倒下了,灰尘满天,呛得人咳嗽连连,宋随川站在他们后面,眼神中有惊诧。
“你们怎么在这?”
方青时注意到他手臂上多了道长口子,衣衫凌乱,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搏斗。
他也陷进幻境中了吗?
如果幻境揭示出了人心底的恐惧,那么宋随川的恐惧是什么?
冉竹见着身后有了出路,就想往外跑,却被宋随川拉住,“不要去,里面是我的幻境。”声音中是藏不住的疲惫。
但是已经晚了,冉竹已经踏了进去。
面前是无穷的黑暗,一个头颅悬浮在空中,双眼紧闭。
方青时也看见了那个头颅,恐惧就这么浮了出来,像是水中的瓢,根本按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这么恐惧,不就是个头吗?来到了这里血腥的尸体难道还看得少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冉竹站在两个幻境的中间,不知道脚该往那边迈。
“解决掉一个是一个。”宋随川面对着婴儿,已经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别再乱跑了,几个人的幻境相互交织,情况只会更糟。”
但是不用宋随川提示,方青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她在停尸房看见的鬼魂终于又出现了。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见。
无数的白色影子像是被风吹着,飘了过来,脸上一片白茫茫,没有丝毫表情。他们重重叠叠,像是衣架上晾晒的衣服,轻盈,单薄,连成一片。
“这是?”冉竹诧异。
“幻境开始交叠了,他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宋随川看了方青时一眼,他知道这是方青时的幻境,“现在趁着他们没有苏醒,快跑。”
一反常态的,方青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被刚才的那个头颅困住了心神,为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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