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深反应过来,挥开辛梓的手,大声说:“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医院。”
司机师傅为难地回头看这对吵得不可开交的小夫妻。
“你在发烧!”辛梓随即迅速把两边的窗户都关上,语气不禁加重,“为什么不说你身体不舒服,刚才还吹这么冷的风。我都叫你身体没养好前不要出门,今天肯定是累出来的。”
“我乐意,你管得着?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回去睡觉!”即使身体难受得厉害,可浅深就是不依不饶,气势还更甚以往,她呼着热气,杏眸狠瞪着辛梓,眼睛因为热度微微发红。
辛梓看着她这副样子还如此固执倔强不肯退让,终是拗不过她松了口:“师傅,还是继续往前走。”
四十问
四十问一到家门口,辛梓立刻打开家门,回身要伸手扶浅深,却被她一掌拍开:“我走得动……”
话还没说完,她腿上一软眼看就要往前倒下去。辛梓眼疾手快上前一大步刚刚好托住她,然后弯下腰一揽,梁浅深稳稳当当地被他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浅深逐渐觉得身上绵软无力,头越发的痛起来,可还是犟着脾气嘴不饶人。
“你这个样子怎么上楼?”
辛梓不顾浅深的挣扎就这样抱着她到了卧室,刚要将她放到床上,可一看到她床上铺的,他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沉下声质问:“都几月份了,你怎么还睡席子?”
梁浅深已经无力抬眼,迷迷糊糊地低哼道:“又没人帮我换,我不知道垫被在哪……”
看她如此难受,辛梓赶紧将她抱回自己屋里,将她放下后,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烫得更厉害了。
辛梓帮她盖好被子,急忙找来家里的药箱翻出退烧药。
“来,把药吃了。”辛梓把浅深半抱在怀里,将药送入她口中,喂她喝水,“再喝两口,不然药还没咽下去。”
好不容易把药喂下去,他又将她用被子裹好发汗,守在一旁不让她踢被子,她热得难受,额上出了很多汗发丝都湿透了,他便拿来冷毛巾一点点帮她擦拭。
一夜反复如此,弄得他筋疲力尽,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温度总算退下来了,可睡得一直不安稳,眉间的结没有打开过,口中不时呢喃着什么。起初他没听清,后来才发现原来她在喊“妈妈”。
床头的灯打到最暗,隐隐的灯光微弱地亮着,她脸颊上的红云褪去不少,只是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上闪着点点泪珠轻轻颤动。
辛梓坐在床头,将她额上的毛巾取下,又换上一条冷毛巾。若就这么凝视着她的脸,仿佛时间都随之凝固,那曾经流走的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回来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不再咫尺天涯。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俩在图书馆看书,她看不了多久就要眼皮打架,不一会便趴在书上睡着了。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慢慢的、好好的、大胆的、仔仔细细的描绘她的轮廓,看着她睡着的时候皱皱鼻子,嘟嘟小嘴,想像她一会醒来脸上红红的睡痕,每次他都情不自禁地看着她的睡颜微笑。别人都说梁浅深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却有一副魔女的心肠。那时候的他听了就觉得可笑,他的浅浅明明就是天使的面孔,孩子的童心。就是这样一个女生在那么多追求者中最后选择了他,他觉得那是上帝的恩惠。
这种想法在她离开她的时候破灭得干干净净。她不是什么恩惠,她明明就是他的劫难,不可自拔的劫难。
“你说我恨你,恨不得你死,我在报复你,可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我不想恨你,可看到你还能那么坦然地面对我,露出这么无辜的表情,好像那个错的人是我,你让我把恨该往哪里放?”他轻轻撩开她凌乱的长发,她脸上的热气传递到他冰凉的指尖,一阵酥麻的感觉沁入心底,他猛然醒悟,匆忙将手收回。
“浅浅,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你可以潇洒地放手,冷眼旁观这一切,而我还在苦苦挣扎。”
浅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起初头疼得厉害,被灌下药后慢慢不再那么难受,可是依旧睡得不舒服。睡梦中光影交错,身在其中却不知道梦见的是什么,连日来的委屈袭上心头,令她突然好想念母亲。渐渐的,热气散去,梦境也安定下来,可她似乎听到远远的有个声音在低叹,轻吟着“浅浅”,那是谁,谁还会唤她这个名。
她很想说,不要再叫了,她听着好难受,好想哭,可她就是无法回应,只能任凭意识持续模糊,直到跌入最深层的睡梦中。
浅深觉得眼皮像是灌着千斤重的铅,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稍稍睁开那么一条细缝。屋里拉上了窗帘,只有细微的亮光,她又努力把眼皮撑起来一些,总算是把眼前的景象看了个清楚。
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不会用这么沉重的黑灰色家具,身下的床也不是她的床,她的床上还垫着凉席,晚上睡觉的时候冷得她要把半条被子垫在身下还会发抖,而这张床那么温暖柔软,她还能感受到被子上干净的清香。可她处于半运作状态的大脑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左侧昏暗的灯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转过头,身子跟着动了动,不料隔着被子碰到了什么。她伸出左手拉开紧紧裹住她的被子,视线看过去,很快她混沌的脑袋倏然清醒。
辛梓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米黄色线衫趴在床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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