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勒住了怀里的少女,但那勒住只是一瞬,随即我就把她推开了,而是去抓住了我爸,作势要捅他,把他带走了。
我边走边骂,都是骂我的混蛋老爹不是好东西,没有道德。
我爸顾忌我手里有刀,我又疯疯癫癫的,他根本不太敢反抗,直到回到家。而俱乐部的人,既然没有自己人受到胁迫了,自然就不会有人来管我和我老爹之间的家务事。
就因为我大闹了这座俱乐部,我爸颜面尽失,成了这座俱乐部里的客人和服务人员的笑料,他就很少再来这里了,而且因为桂姨受了惊,他还赔了不少钱。不过即使是这些钱依然没有挽回他的颜面,所以,他也就心灰意懒地不惦记这里了。
我当时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自己和我的混蛋爹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过其他。
这时候,成年的我处在这个环境里,我的注意力都追随着景芸。
景芸被少年时候的我推开后,她居然被推到了一个看热闹的客人身边,那个客人是个中年男人,但比我老爹注意保养,身量稍颀长,没有啤酒肚,气质里甚至有点儒雅在,他打量了景芸几眼,笑着说:“横刀立马,不输男儿。”
很显然,他很欣赏景芸。
景芸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反而在看押着老爹走掉的少年时候的我,完全没有因为刚才差点被挟持的事介怀,反而有点发痴。
那个我又张狂又疯癫,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少年行事坑爹,但我看到我那死掉的老爹这么憋屈被我用刀抵着脖子,恨不得被我气死,我却一阵快意。
那个注意到景芸的男人,我很快就知道是谁了,就是龚青云。
是之后一直包养了景芸十四年的人。
因为事情已经平息,俱乐部当然是以做生意为最重要的事,人很快就散了。
景芸跟着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去查看了桂姨的情况,桂姨其实除了胳膊被扭到了,并没有任何伤,她让大家都散了。
一会儿,另一个领班过来找了桂姨,和她小声嘀咕了一阵,景芸一直在另一边翻医药箱,从里面拿出药油要给桂姨搽搽。
她的神色一直痴痴的,还对着药油笑了笑。我觉得是她小时候的遭遇对她感知外界产生了一些影响,她很容易进入自己的世界,完全没有注意到进来的领班谈话时望向她的目光有问题。
进入景芸的这个意识领域后,不知道是不是有少年时候的我存在的原因,我发现我又处在了像在梦里的状态,别人注意不到我,而且连景芸也没注意到我。
我看到景芸拿着药油走到桂姨跟前去,另一个领班朝景芸看了两眼,就站到了一边去等着。
桂姨拉着景芸的手,问:“芸,你多少岁啦?”
景芸说:“十四岁。姨,我给你胳膊搽点药揉揉吧。”
桂姨道:“不用给我搽了,我根本没什么事。”
景芸拿着药就没有动,桂姨又说:“十四岁,其实也不算小了。我和你妈才十一二岁就出来闯荡的。你妈把你交给我照顾,我对你算好吧。”
景芸就点了点头。
桂姨继续说:“有位大老板刚才看上你了,想让你去陪他一下,我们说的是你十六岁了,还是个处呢,你去陪陪他吧。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当你什么都不会就行了。他会好好对你的。说不得会给你一大笔钱。”
景芸瞬间就呆住了,不过没有脸色苍白,而是呆住,刚才眼神里那种灵动的痴也没有了,剩下了麻木。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刚才遇到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张狂的少年,可能是对那个少年产生了一点憧憬之情,毕竟,她这个年纪,是很容易产生这种憧憬的,这种憧憬,也不能说是爱情,只是憧憬对方的鲜活又张扬的和自己迥然相异的生命。
但一盆凉水很快就泼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知道,她什么也不该想。
景芸嘴唇颤抖着,想要反对,但她没说出什么来。
桂姨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捧住她的小脸,说:“那个大老板有钱有势,平时是绝不会要带人走的,只要他喜欢你,疼你,你就什么都好了。你想想你,也没读什么书,没学历,也不会做其他事,你除了在这里面,你还能做什么,你妈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住了,你忍心让她又被赶出来,带着你去捡破烂吗?”
景芸麻木地看着她,没说话。
我在一边气得发抖,她那个妈,由着她死在垃圾堆里被狗吃才好,难道还要去在意她。
但景芸就是这样,她就接受了。
景芸被桂姨拉着换了一套学生的水手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超短裙,还给她画了个淡妆,把她打扮得像个纯情中学生。
龚青云是真的做事很谨慎,也难怪他在黑白两道做了那么多坏事,居然查不出确凿证据把他绳之以法。
他坐在车里等景芸,要带景芸走,决不在这个俱乐部里放纵。
景芸瑟瑟发抖地上了他的车,连头也不敢抬,只是那么麻木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膝盖。
我气得满腔热血都要沸腾了,眼眶发热,有种热泪要涌出来的感觉,我想去把景芸从车里扯出来,但我就像一团气体,我什么也干不了。
我不太懂景芸了,她让我看到这些,却又把我阻隔在帮助她的范围之外。
我发现我的确是不懂景芸。
我是直来直去的性格,爱恨都分明,气性大,也容易冲动。
但景芸总是这么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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