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世卿一清早就过去与几名高官一道前往码头巡视,回到军务厅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茆。
他在一批戎卫的簇拥之下拾级而上,林副官紧跟其后---
上了二楼,在一班警卫员的肃然起礼之下,冀世卿徐徐脱下了手上的白色手套递给身后的林副官。
林副官接了过来,趁机向他问道:“钧座,现在已经中午一点了,钧座您是要在哪里用餐呢?”
男人毫不犹豫地说道:“随便弄点上来吧,我在办公室吃。”
“是!”林副官领过命,赶紧走向厨房交待。
不远处会客厅的门被推了开来,胡副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看见站在厅中央的冀世卿,赶紧上前来禀报道:“钧座,莫军团长说有急事找您,现在正会客厅等着您呢,您要见他吗?蚊”
男人举步往办公室走去,一走边着,一边淡淡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莫副官应了一声,并匆匆走回会客室,向莫军团长报告这个好消息----
偌大的军统办公室内,莫军团长站在宽大的黄花梨大班桌跟前,神色肃然地望着那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他带来的电文,专注地审视着,看着看着,他的视线盯在左下角的日期处,那张长得极严肃脸色渐渐沉了起来----
“这是七师昨日送上来的电文?”男人抬头,冷冷开口道。
在他的注视之下,这个久经沙场的中年男人也变得紧张起来,赶紧站正了身子,应道:“是!”
“这么重要的电文,为什么现在才送上来。”
面对男人的质问,莫军团长内心一阵纠结,明明是这个男人昨天去逛公园,还下了不得打扰的命令,自己才没能将这电文如期送到他手上的,如今却还要自己面对这男人的质问。他暗自为自己抱屈,但却也不多说什么。
想了一会,还是开口道:“钧座,属下昨天来过,但钧座您不在,莫副官说您有要事,不得打扰,所以属下---”
:“行了,不用说了。”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冀世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支钢笔在电文上飞舞着签下了名字,将电文往前一推,淡淡交待道:“好了,赶紧去办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莫军团长拿过他审批过后的电文,冲着他敬了个礼,急急地走了出去;他前脚刚出了大门,许中官随之脚步快速地走了进来:
“钧座,属下有事禀报。”
男人十指相扣,手肘轻轻地压在大班椅的扶手上,身子舒服地靠在皮质椅背后,神色淡然地看着他开口道:“什么事?”
“方才榭西台那边来消息了,说那个女----”他正想说那女人,但话到一半却又赶紧吞回肚子里;昨天他也是有跟随着暗卫一道到晓北公园候命的,曾亲眼见到眼前这男人对那女人百般呵护的情景,虽不知里头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但一时间却也不敢太过冒然用过于不敬的言语来称呼那女人,于是连忙改口道:“温小姐她走了。”
“走了?”男人一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趁云妈去买菜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榭西台,还带着一个包袱。榭西台那边的暗卫已经悄悄地跟着她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等钧座您的指示了。”
她终究还是不相信他---,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眸色深了几分。
但这已经足以让整个军统办公室处于一种极低气压中,许中官抬眸偷偷看了冀世卿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钧座,您看我们要不要重新将人给逮回来?”
“不,由得她去。”男人冷冷开口,随即那阴鸷的双眸闪动一下,透着一股骇人的凌厉:“传令下去,由这一刻起,火车站、码台、以及所有出城的关口都要设下关卡,没有良民证的,一律不得出城。”
“是!”许中官领命。
冀世卿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笑容,那如魔鬼一般的低沉声音响起:“出不了城,我倒要看看她孤身一女人在这无亲无故的泗台城怎么活下去---”
他的一句话,让许中官猛的打一个寒噤。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昨天在公园里紧紧地环抱着那个女人,为那女人取暖的那个男人吗?
原来---一切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但这装得也实在是太像了。
都说旁观者清,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竟都被当时他脸上的那种万般柔情给弄蒙了,以为他对那女人动了真心---。
这一刻,许中官甚至想过,眼前这个被他们尊称为钧座的尊贵男人,如果不当他们的领袖,去当一名电影演员,也会混得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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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生罗,又咸又脆的花生!----卖花生罗,又咸又脆的花生!”
“卖香烟罗,卖香烟罗,先生要买包香烟吗?”
“不买,走开走开,别挡着路---”
在接近新城站火车的开罗大道上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们提着行李匆匆穿过,在人群中拥挤着。卖香烟的、卖花生爪子的,还有卖棕子、玉米的挑着担子边走边大声地叫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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