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这炫目张扬的
红色,挡住一半铁闸门。
姚雁岚下意识地往树后缩了缩,张徨四顾,周遭一个认识的同学也没有。她
又急又怕,急的是弟弟景程中午不回家四处游荡,有事的时候总找不见人;怕的
是那人的纠缠和不依不饶。
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学校,第一次出现在校门口堵住她去路的时候,他
赞她长得好看,又说在闻山活了二十几年,怎么就没见过她。
明明是赞美,说话的人也是无比正经认真的表情,可就是让姚雁岚想起当街
调戏这四个字。想起吃夜宵那晚,他样貌凶恶粗鲁的朋友打过景程一巴掌,姚雁
岚顿时有些心惊肉跳。当时她假作对方认错人,避开两步。魏怀源伸了下手又缩
回去,似乎想捉住她的意思,更让她讨厌且惊惶。
她说你认错人了吧,对方好笑地说认错爹妈也不会认错她。
她无语。
而后魏怀源说带她去吃饭,她摇头说不去,对方接着说送她回家。那时正是
放学时分,姚雁岚在门口被他纠缠已久,好不容易瞅见聚头窃窃私语的同学里有
个认识的,她冲过去亲热地揽住那位女同学的胳膊,这才就此摆脱。
姚雁岚本以为只是件小插曲,在她拒绝后对方会知难而退。而后的发展出乎
意料,魏怀源三不五时地出现,问她什么时候放学,而放学的时候又问她要不要
去试试新开的哪家饭庄酒店。她拒绝后他也不生气,说了拜拜就驾着那辆改装过
的小跑轰隆隆地离开。
虽然对方不像第一次那样再有鲁莽之举,可姚雁岚仍旧怕得要死。她被保护
得太好,家人关爱有加,弟弟凡事都让着他,而姜尚尧更不待说。就连粗豪的黑
子哥,每回也只是不小心惹到她哭而已,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她怕的是魏怀源凶神恶煞般的朋友,看电影那晚景程和那个混子差点打了起
来,那个混子凶狠暴虐的样子她想想就脚软。她怕惹了他们这些人,一个应对不
好,拖累弟弟被打,或者害姜尚尧为她出头后出事。
所以她能躲就躲。
闻山一中中午不开大铁门,只开门侧一个小的。魏怀源坐在门口的车里,学
生们鱼贯进出,姚雁岚明白自己不可能躲开他的眼睛。此时将临上课,回校的人
越见稀少,她机会更加渺茫。
上课铃响起的同时,车里扔了个烟头出来,接着是改装过的发动机的轰鸣。
感谢上帝,又躲过去一次。姚雁岚蹲得双脚麻木,站起来扶着白桦树,等那一线
红色从大街上飞速闪过,这才现出身形。
她以为再一次成功逃脱纠缠,正在暗自庆幸,没想到还差一步将踏进校门时
,手臂被一只手由背后拖住。
果然是魏怀源得逞后肆无忌惮的笑,“就知道你躲着我,在倒后镜里看见了
。”
姚雁岚一甩胳膊没甩开,听见上课铃袅袅的尾音,感觉到周围几个同学好奇
揣测的眼光,当下脸上惊慌失色,只知道重复:“我要上课了。”
魏怀源也不放手,看着她小脸惨白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灵动而惶然地四下搜
寻,似乎期待着有谁突然现身,拯救她于水火,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捕猎的乐趣来
。
“我知道你要上课,我也没拦着。”
姚雁岚强抑满心的怯惧和委屈,反驳说:“那你放手啊。”
“哦,”魏怀源乍悟的样子,松开手自问自答说:“放学几点?六点?我等
你。”
姚雁岚才松了口气,立刻又憋回去。“你——你别过分了。我不认识你,还
有,我告诉你,我和庆娣是好朋友。”
这一说非但吓不住魏怀源,反而逗得他奸笑不休,“那不更好?亲上加亲了
。”
姚雁岚理解不了这种人惯有的戏谑,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辱感,压
制住先始的怯意,鼓励她转头往校门冲。
魏怀源犹自在身后喊说:“话还没说完,晚上吃饭,这回可别躲我了,我耐
性可不多——”
魏怀源话音一顿,因为他也看见姚雁岚看见的人。
沈庆娣寒着脸站在校门的柱子底下,冷眼凝睇不知多久了。
对于这个表妹,魏怀源总拿不准该怎么与之相处。爱娣可以言语上调戏一下
,送些小礼物哄她开心,享受几分被崇拜被需要的快感,庆娣不同。她惯来客气
,老实听话,但沉静的面孔背后似乎总藏着一对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睛。这让魏怀
源既恼火又浑身不自在。
而姚雁岚甫发现庆娣的旁观,特别是那样凛然的旁观,立刻有一种更强烈的
羞耻感席卷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委屈。她来不及研判何以会在庆娣面前
产生想辩解的冲动,第一时间选择逃回自己的课室。
她离开后魏怀源故作潇洒地扬扬眉,对庆娣笑笑说:“你同学——很有意思
、很可爱。”
“怀源哥,过年时姑妈好像说今年你要办喜事了。”
魏怀源目光闪烁,“没定下来什么都有可能。”话到此时,面前这个表妹又
是那般将对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充满审判的意味,他即时不自在起来,接着说:
“走了,我下午还有事。”
目光尾随于他,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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