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上前求助,实在是叫人瞧不起,可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蒋钊落寞地吹了灯,衣裳也不换,摸索着进了被筒睡过去了。
第二日,他选了件新衣袍,梳洗完毕,又上下打量了很久,交代了自己父亲的一应料理之事,这才出门去。
谁想第一日去就吃了个闭门羹。想来自己也是几年前来的项府,门人早已换了一拨又一拨,即便是没换,又有人认得自己是谁吗?
被看似客气地挡到了门外,他倒不好再消磨,想着父亲该如厕了,这些事情叫别人帮忙总是不好,正想着,突然想起一事来,忙折回去问:“几位爷爷可知项大少爷何时回来?”
门人又怎么清楚呢?
这日的项府之行,终于得了准信——项景昭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没法回来的。
这要怎么办,写信?往山西的信件一来一回,项景昭都该回来了。
找其他人?除了项景昭又有谁既能拿得出二百两银子又愿意与自己交往?
蒋钊顿时没了主心骨。他一直以为人定胜天,一直以为只要努力总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一个大巴掌。这一巴掌可实在是无情实在是冷酷啊。
如今他却不想回家了。他不是不想承下这个担子,他也知道这担子必须得他来承,可是,如今不过过了两天,他却有些疲惫,他想在街上走走,往城北走,那里没人认识他,即便他再怪诞,神情再萎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边刚出了项府所在的巷子,身后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叫:“蒋公子!”
蒋钊一愣,侧头看了一下,发现是个华服少年郎,容长脸型。银冠束发,上结红缨,腰带上系着香囊环佩,鞋面上用金线绣着白鸟。
蒋钊原是不会将人打量的这样仔细,不过是近日才养成的习惯罢了。待看完了装饰,又来看少年的脸,想了片刻,还是想不起这是谁。
也是他此时糊涂了,见到这样的人,总得先拜一拜才好,怎么就这样上下打量起来了呢?
好在那少年不计较,又上前一步,走到蒋钊面前说:“蒋公子不记得我了?三年前,我们还在白旗山庄里吃过饭呢!”
人他不记得,白旗山庄蒋钊却是知道的,那是一处郊外的小山庄,其实是个私人的避暑宅子,主人是已辞官隐居的一名三品大员,先喜欢在这宅子里宴请宾客。后老先生去了,宅子传给他儿子,此时家道已有些败落,他儿子却还想留个风雅名声,便把避暑宅子改成一座另类酒楼,转招待有头脸的人物。
蒋钊当初跟着项景昭也进去过一次,只一次就差点迷了他的眼。他记得那次桌子上还是那些少年,再抬头看眼前的少年,对着记忆中的形象挨个想了一遍,终于有了点印象。
“你是……”说到这又想不起他的名字,脸上有些尴尬。
那少年撇撇嘴,道:“吃饭时便看你老低着头,怕是没注意桌上的人物,我是睦州府知府之孙,王启。”
☆、第七十二章王启答应帮蒋钊,委托蒋钊当伴读
蒋钊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这号人。不是他不记得,而是他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有些失神罢了。
王启原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出奇的好脾气,见蒋钊这样的呆样,还不生气,又笑着说:“我看蒋公子面色,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可需要我帮忙?”
说着眼睛还往蒋钊身后一瞟,正是项家大门。
蒋钊回过神来,正要拒绝,可又想到王启的家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日父亲生病,我日夜守着,实在有些乏了。”
想了想,他终是没说出实情。
他原就不跟这些富家子弟多接触,即便一同吃过几顿饭,也从未多说过几句话,连与往常最与项景昭亲近的高云长都不熟,更何况是每日都坐在对角的王启呢。
况且自打察觉到自己与项景昭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他便刻意减少了与这群人的接触,近几年来往的越发少了。既不熟,又如何能开口求人帮助呢。
蒋钊说完,侧身让了一下,想叫王启先走。王启却站着不动,说:“这又是十分看不起我了。我如今虽年纪轻,可到底还能担得起一些事来,你既能找子衿,为何不能找我呢?”
“子衿当初带你来见我们时,就交代叫我们拿你当正经兄弟般照顾着,如今我是知道子衿这半月不在的,你既能找到项家,想来寻常人是解决不了你这麻烦得到。我既碰上了,自然要帮你这个忙了。”
蒋钊抬头看王启一眼,心里纳闷:这王公子素有睦州小霸王的称号,平日里酒桌上见了也是戾气极重,这会子怎变得这么好说话。
这样想着,心里就犹豫了,缓缓说道:“只是家中出了一些事,借了人些钱……我家有些偿还不起,故而来找子衿来问问,看能不能解我燃眉之急。”
王启挑了挑眉头,撇了撇嘴,道:“啧,论钱财,我倒真没他多,不过你倒先说说数,即便我这边支不出来,从我这边借,也总好过你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碰。”
蒋钊原想着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可此时听了王启所言,发现此人竟真有些要帮自己的意思,诧异看了他一眼,喜悦之情已悄悄溢上嘴角。
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实在不敢劳烦王公子这般费心……”
王启拜拜手,左右看了看,说:“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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