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木青渊怔楞,他盯着项景昭的眼睛看了许久,发现那双眸子此时清澈无比,却也空洞无比,里面像藏着巨大的深渊,让人怎么看也看不真切,反而差点将自己陷进去。
因而立刻收回目光,清一清嗓子,说:“若你们只是用寻常法子逼高家二叔与大皇子扯开联系,现在自然不用担心,但若是那法子太过激烈,成了还好说,失败了的话……就怕他们反弹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项景昭缓缓地点点头,沉默了好半晌才说:“确实有事瞒你,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此时还不能同你讲,待跟他们商量过后再与你说吧。”
木青渊稍稍点头,说:“是不该贸然告诉我……”突然脑内精光一闪,抓住项景昭的手问:“你说他们?还有旁的人?”
项景昭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神色有些尴尬,他也不欲骗他,也不欲明言于他,便躲开木青渊的目光不说话了。
木青渊循着蛛丝马迹,想到项景昭曾说这事是在行船之事干的,那时船上能说得上话的主子除了项景昭和高云长,还有一个便是高云锦了,莫不是……
他侧头看看项景昭的脸色,又回忆之前与高云锦等人在船上待着的时日,如此回头看去,果然能察觉出这三人隐隐之间有眼神交流,只是那段时间自己并不常见高云锦,自然有些事也看得不透彻。
一想到这样大的事情将一个女子牵扯进去,他心中就有些不好受。忽然又想到高云锦今日跳墙而出,此时他更想知道她有没有伤着了。
两人坐在马车里各怀心事,一时沉默下来,倒也没睡想先开口,索性都闭眼假寐起来。
忽然外面一声“哎呦”传过来,接着是坛子摔碎的声音,似乎是马车撞到了人。
车夫“吁”地一声喝住马,喝道:“做什么的!”
项景昭一皱眉,身子已经坐直做蓄势待发状,回头看木青渊,也是一脸凝重,想来都被刚刚高府的事情搞怕了。
项景昭便奇了,因两人在车里谈事,这车走得并不快,寻常人总能躲得过去,怎么会撞了人,直觉地,他便知道事情有些蹊跷。
只听外面那人已经叫嚷开来,骂:“你这是怎么赶车的?我这可是家中藏了十年的佳酿,如今便叫你给摔碎了!你且说说,怎么赔吧!”
车夫也怒:“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抱着个酒坛横冲直撞地跑过来,反倒要我赔你?怎不说你还惊着车里的贵人了呢!”
想这小紫檀南路本就是睦州府偏居西南的一角,小商居多,人群混杂,今日项景昭也不过是因为要与木青渊谈事,兼自己并不想多快回府,故而才走了这一条道,却没想半路竟遇到这样的事。
因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危急状况,项景昭浑身放松下来,复又靠回车壁,问:“外面怎么了?”
车夫忙掀帘回:“项大少爷,外面来了个市井流氓想要寻些好处,这种人小的见多了,项少爷无需多虑,小的很快就会将他赶走!”
项景昭正透过掀起的车帘打量外面站着的人,只见那人二十岁上下,阔鼻头,三角眼,衣着脏乱,生的膀大腰圆,眼神却鬼鬼祟祟,此时虽做出一副气不过的神色,一双眼睛却也正乜斜着打量着车子里头。
项景昭冷笑一声:咱这是遇上碰瓷的了!
他倒也不惊慌,抬着下巴问那人:“你刚刚说,是我们的车子,将你十年的佳酿撞碎了?”
那人许是见车里不过两个小孩,说话的这个更是奶气都还未脱,更得意了,也昂着脑袋:“你可都瞧见了,这地上淌的不就是嘛!”
项景昭的眼睛扫过地上的碎片,扯了扯嘴角,不理木青渊的阻拦,抓着车栏下了马车,走到碎片旁站定,再次确认:“这就是你摔碎的十年佳酿?”
男子神色颇不耐烦,叫道:“你这小子难不成是瞎了不成,要我说多少次?这是我父亲十年前埋在树下的,那要是卖出去,得值起码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项景昭假装十分震惊地点点头,“那可真是坛好酒啊!”
又回头去看木青渊:“青渊,你说咱们往日喝的秋露白,怕也不过五两银子?”
木青渊因看他年岁小都跳下车来,怕他吃亏,也跟了下来,此时见项景昭问他,他虽每日读书不知柴米油盐贵,此时也忙跟着附和——总不能落了自家人面子。
那人听了这话,以为项景昭要赖账,忙梗着脖子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坛子酒我可都是同前面万和酒楼的人说好了的,就是五两银子一坛,我不管什么秋露白春露黑,反正我这坛子酒,就是五两!”
项景昭笑着摆摆手,嘲讽着说:“兄弟你莫慌,我并不是说你这坛酒不值,只是感叹民间有如此好酒我却不知,有些遗憾罢了。”
因叫过墨情说:“你便去前面的万和酒楼买一坛子酒。”又小声嘱咐,“米酒即可,无需太烈。”
墨情虽诧异自家主子何时变得如此小家子气,却也领命去了,需知那米酒还没寻常果酒贵,即便一整坛,也不够一两银子。
那汉子见他遣了人去买酒,还当他要以酒抵酒,便急了,忙叫:“我原本就是要拿去卖的,你只管拿银子给我,若是再还我一坛酒,还要累我再搬过去。”
项景昭淡淡扫他一眼,并不搭腔,撑着车辕,脚底下打着拍子,也不理会周围人的注视,那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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