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还傻乎乎对我们笑……”
杜月芷听了,眼皮跳了跳,继续笑眯眯,非常和善:“沈太傅,我初来乍到,也不懂学堂的规矩,还请你多多提点。”
她说得诚恳,虽然学识差一点,但为人却比没见识的小孩子懂多了。沈太傅点点头,转头沉声:“安静!”
沈太傅一发话,学堂顿时安静下来。沈太傅是最铁面无私的人,对待他们这些皇亲贵族从不手软,该打则打,该骂则骂,因为他在朝中也算德高望重,带出许多名门,亲身验证不打不成材,所以贵子们也很怕他。
分座位时,没人想跟杜月芷坐在一起,杜月芷也不让沈太傅为难,自己笑着走到后面,看到一个小孩背对着她睡觉。
不知是谁家的少爷,锦衣玉袍快要被他穿成一团麻布,头发也乱糟糟的,埋头大睡。别人都坐的离他很远,他一个人睡在那里,旁边的座位倒是空的,桌子上也摆好了书,杜月芷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拿出书本摊在桌子上。
她一坐下,沈太傅倒没理论,其他人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议论纷纷。还有几个看好戏似的笑她。杜月芷一脸莫名其妙,但稳坐如山,并不理会这些小屁孩,只是偶尔抽空看一下睡觉的小孩,他一动不动,小小的手臂包着小小的脑袋,似乎要隔绝这烦人的读书声。
沈太傅开始讲课,先以学字为先,次则解意,再则融会贯通。杜月芷心中计算着程度,该回答时回答,该不懂时不懂,还要看机会随机问沈太傅问题,为了不让沈太傅察觉到她真实的水平,她还得乱回答一气,引起其他孩子的嘲笑。一整堂课下来,杜月芷只觉得不比斗人轻松,累的要死。
沈太傅讲完一课,回去休息,侍女端上茶水和吃食过来,青萝也让人把东西送了进来,只是一些自己做的糕点。杜月芷吃了半块,很香,旁边睡着的小孩突然醒了,坐在位置上揉眼睛,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他鼻翼动了动,侧过脸来,看着杜月芷。
杜月芷这才看到他的全貌。
是个很好看的小孩,皮肤雪白,睫毛很长,瞳孔深邃,只不过瞳仁在阳光下显出淡淡的幽蓝,一回到黑暗之中,便恢复正常。
他眨了眨眼,小小的脸蛋睡迷了,还沾着口水,可爱极了。
杜月芷咬着半块糕点,见他盯着糕点,便拿起一块递给他:“请你吃。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接过糕点,默不作声,大眼睛仍然盯着她,看的杜月芷怪不好意思的。
杜月芷怀疑他可能有听力方面的毛病,所以伸出手指在耳边划了一圈:“你,听不到,是不是?”
小孩迷之沉默。
“唉,长得这么可爱却听不到,真可怜。”杜月芷怜悯地叹了口气,端起一整盘糕点:“全送给你吃吧,我自己做的,连宫里都没有这么好吃的糕点……”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侍女尖叫着倒过来,撞到了桌子,茶水,书本,糕点洒了杜月芷一身。
“哈哈哈——没吃的喽!”几个小孩拍着桌子大笑,原来是他们捣鬼!
杜月芷还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手中空空如也,小孩看着掉在地上摔碎的盘子,呆呆的,目光又移到浑身脏污的杜月芷身上,片刻后,脸上涌起巨大的失望,那抹幽蓝越来越深,悲愤,狠戾,绝望交杂。
杜月芷忙伸手拉他,口中道:“没事没事,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再给你带!”
他躲开杜月芷的手,浑身暴戾,一把握碎了手上的糕点,站起来冲出学堂。
见人跑了,恶作剧的几个孩子得意地哈哈大笑。
“哈哈,怪物跑了!”
“怪物才没资格跟我们呆在一起呢!”
“就是就是!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眼睛又那么奇怪,最看不惯他了!”
……
喂,你们才是怪物吧!杜月芷也很生气,冷冷看了那群恶作剧的小孩们一眼,伸手掸了掸身上的残物,然后把侍女拉了起来。那个侍女站了起来,不住道歉,眼中含泪,几乎吓得要死。
“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出去吧。”杜月芷借了她一条手帕,然后自己做了简单的打扫,重新收拾了书桌,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扔掉,那些小孩狂笑一阵,见她不卑不亢,也不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刚好沈太傅来了,连忙坐好。
刚好这一课要写大字,沈太傅吩咐了任务,大家拿出白纸,开始蘸墨写字。最后交卷,沈太傅一张张看过去,小孩子手软,写得勉强,看到最后一张,他眼睛一亮。只见那纸上写着清一色郑勉体,一撇一捺自有风骨,柔而坚韧,分外出色。
郑勉乃是靖朝大儒,自创的字体柔中带刚,没有十年是很难练出来的。
再看交卷的名字,杜月芷。
沈太傅把卷子抽了出来,大大夸赞了一番,所谓“字如其人”,像他们这种学究,对字的要求比其他高,因而对杜月芷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只是这字难写,你难道从三岁就开始练了?”
杜月芷回答:“我是最近两三年才开始练的。”
沈太傅自然夸她有天分,能在短短几年内写得这么好,除了天赋以外,没有其他解释。
杜月芷分外谦虚,心中却不由得感慨一番。她学郑勉体,还是前世良王教的。那时两人尚算恩爱,她懂得不多,良王缱绻温柔,在案前执她手,教她练字。后来为了良王府她学会了许多谋计,违背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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