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可不一定给多打了。黎元元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说道:“爸爸,可以再试试看嘛!”
“好,那就试试吧?”田根宝逗着小元元,笑着说道。
小伟波也想跟着去,田根宝把眼睛一瞪,大声说道:“伟波,你在家里看家,爸爸和元元一会儿就回来了!”
到了食堂,结果今天打菜的换了一个不认识的大师傅。打菜时,手又抖了一下,也没给多打。
黎元元有点失望。
看来,还是黄师傅好啊。
*
午饭前,田伟民和田伟军一回来,就听到了小元元的外号。
“小包菜?”小哥俩乐得哈哈大笑。
见小元元噘着嘴巴,田伟民就上前宽慰道:“元元妹妹,你这个小包菜还算是好听的啦,你知道小哥哥的外号叫什么呀?”
“叫什么?”
“叫……不告诉你!”
田伟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因为那个外号实在是太难听了。他告诫过两个弟弟,在外面无论是谁喊,都不准答应,就假装没听到。
见伟民哥哥不肯说,黎元元就更好奇了。
于是,一个劲地逮着伟民哥哥问个不停。最后,田伟民才压低了嗓门,说道:“元元啊,出去可不能说哦,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原来,在连队里,大人们之间会相互起外号。
有些是亲昵的表示,有些含着某个典故,而有些略带嘲讽。上至连长、指导员,下至普通群众大多都有外号,没有外号的反而很少。
田爸爸叫田大锄,王妈妈叫五把锄头,这个典故前面有说。
还有孙大江的爸爸叫孙大炮,因为个子矮,嗓门大,班组讨论时爱放炮。
李志军的爸爸有两个外号,一个叫李大个子,一个叫电线杆子,因为他长得高,身板又挺得直溜,就像公路边上竖着的电线杆子。
李连长叫“神仓手”,这个就带着几分敬意。而徐指导员叫“小语录”,因为开会学习文件时,经常脱稿,一口气能背几十条语录,不带换气的。
托儿所的杨阿姨因为长得洋气,穿戴讲究,嗓子又好,一次表演节目时学了几声羊叫,被称为“小绵羊”。
苏阿姨叫“莫合烟”,因为嗓子沙哑,开玩笑说自己是莫合烟嗓子,结果就叫开了。其实,她从不抽烟,长得还很秀气,不过是嗓子略带沙哑而已。
大人们如此,那小孩子也不可避免。
比如,田家的三个小男孩被称为“小锄头”。
小龙港,被叫做“小羊羔”。
乔莎莎的妈妈是宣传员,叫“小喇叭”,那她就是“乔喇叭”。小班长,因为头发卷卷的,人又长得洋气,被称为“假洋鬼子”。
江排长家的人,说话都带着一股憨腔,江排长被称为“老憨腔”,家里的六个姑娘一律被称为“小憨腔”。
他老婆,就是那个赵阿姨,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封建”。
管理排长姓罗,有点驼背,被称为“罗锅腰”。他家的两个孩子,包括罗娟在内,都叫“小罗锅”。
张排长是开东方红拖拉机的,后面常常挂着一个铁爬犁,外号叫“张爬犁”。他家的张小霞,就叫“小爬犁”。
……
黎元元听着伟民哥哥如数家珍一般,把小朋友的外号,连带着家长的外号一一列举出来。听到最后,笑得肚子疼。
看来,自己的这个“小包菜”还不算太出格。
她也不打算承认。
反正也没小孩敢当面喊她。
*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托儿所里,自从小班长、乔莎莎这一伐孩子上学之后,就没了挑大梁的。小一伐的孩子里面,没有特别出挑的,于是托儿所大班就陷入了“割据”状态。
几个人一伙,拉帮结派。
像小元元、小伟波这种小群众,自然是被重点拉拢的对象。
黎元元呢,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一点兴趣都没有,谁拉她入伙,她都乐呵呵地加入。小伟波和小龙港自然也跟着,元元妹妹去哪里,俩人就跟着去哪里。
一时间,三人小组还挺抢手的。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到了星期六。
这天早晨,黎元元和小伟波一进托儿所,就吓了一跳。
只见张小霞和江慧勤,一个白纱布包着头,一个绷带吊着胳膊。
这是怎么了?
原来,托儿所里又出了一桩意外。
昨天放学后,杨阿姨家里有事,就带着小龙港先走了。
其他连队的人,突然来到托儿所里参观,苏阿姨就打开了游戏室,领着来人看了看滑滑梯和小木马。
几个人在游戏室里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苏阿姨去大门口送他们,未来得及锁门。
结果,在隔壁排练节目的七八个小孩,因为走得晚,就趁机溜进了游戏室,玩起了滑滑梯。
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
几个小孩子从上面滑下来时,嘻嘻哈哈地撞在了一起,不小心碰到扶手上,一个伤了胳膊,两个伤了头。
当时,三个孩子就被送到门诊上,拍了片子。
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包扎好之后,就出院了。
杨阿姨闻讯,当时就从家里赶了过来。
她把另外几个孩子叫过去,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小孩也吓坏了,说是江慧勤起得头,她一个劲地给副班长说:“滑滑梯可好玩了,这会儿门开着,咱们也进去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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