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也就那天,翻上墙,坐在墙头跟她讲话。
大概走了太远的路磨破了脚,零下十一度的天,她拎着鞋,赤着脚站在杂草丛里,脸被刺骨的寒风摧残得通红,就那么无辜地望着他。
他原本打算好好批评一顿她任性的行为,可看她这样,一腔怒火全没了,脱下制服扔下墙:“披上。”
陈熙彤应声接住,依言罩在肩头,又看向他,嗓音已经嘶哑,只叫:“叶先生。”
他口中呵出白雾,漫不经心地纠正:“别叫先生,叫我同志。”
她不听,仍固执地重复:“叶先生。”
他居高临下看了她两秒,忽地一笑,有几分促狭:“你这姑娘可真奇怪,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喝几壶热水,在暖气室里待着也行。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受罪?我们又不认识,有什么事非见我不可?”
她的唇早已苍白得没了血色,只一双眼氤氲着薄薄的水雾,祈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叶先生,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
那天,可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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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陈熙彤坐在马桶上徐徐燃了一支烟。
一道黑影正靠近卫生间,她警觉地掐灭。下一秒,那道黑影闯进来,反倒被一动不动的她吓了一跳。
陈贺宇迅速抬起解裤子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见她裤子也没脱,揣着个手电筒,坐在马桶上定定看着他。
他慌里慌张,转身要走,走前还解释一句:“我去楼上。”
“站住。”陈熙彤把烟蒂丢进垃圾桶,问,“你动我抽屉了?”
“没……”
陈熙彤拿手电筒照他:“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陈贺宇忙不迭招认:“今天同学来家里做作业,嫌我桌上乱就去你房间了,做到一半没找到草稿纸,他们就打开了你的抽屉。”
陈熙彤抬抬手电筒:“然后呢?”
陈贺宇举手投降:“他们看那些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就在反面打草稿了。”
陈熙彤眼神一厉:“东西呢?”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就扔了。”
“扔哪了?”
“不在家里,扔……扔外面了……”
陈熙彤反而松了口气,晃着手电筒说:“以后有几个人进我房我就剁你几根指头,听到没有。”
陈贺宇拼命点头。
陈熙彤起身:“别上去了,就在这撒。”
第3章
结婚过程远比陈熙彤想象得繁冗。
申请报到团政治处,再上交到师政治部,一级级审批,等叶盛昀的证明材料开出来,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叶盛昀填完函调表,叼着自己的身份证翻她的户口本,半晌把嘴里的东西拿下来,问:“二十岁?”
她疑惑:“怎么了?”
叶盛昀合上户口本,云淡风轻道:“没事。”
就是年龄再大点还能虚报,谁也不知道多少岁开始谈的,可以假装私相授受很久了,有模有样地说,建立多年恋爱关系,感情成熟,恳请党组织批准,组建家庭。
这么小,不好交代。
但交给他办,妥帖。
又是十天半月,女方婚检。
尿检,验血,胸透,妇科,一样不能少,所有项目都是陈熙彤独自完成的。
从她待字闺中到升级为少妇,陈涣章一直没露面。
她没什么事干,成天睡懒觉,赖床赖到十点也没人管,醒来赤着脚在偌大的别墅里晃一圈,阒无一人。
阿姨在厨房炖排骨汤,她走过去佯装毫不在意地问:“赵阿姨,我爸说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啊。”阿姨放下汤勺,双手在围裙上蹭两下,面向她,“陈老板忙,这个国家呆两天,那个国家呆两天的,哪能知道。”
陈熙彤又问:“那他知道我嫁人了吗?”
阿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微笑。意思够明显了。
陈熙彤终究没有沉住气,回房给陈涣章打电话,一个不接,就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拨过去,直到他接为止。最后陈涣章接是接了,刚接通就不满地呵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这样打电话,没有丁点教养。”
陈熙彤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忍着心酸道:“爸,我结婚了。”
陈涣章默了两秒:“嫁妆会给你准备好的,我在开会,不要再打了。”
陈熙彤绝望地闭上眼,扬唇苦笑。
他这么说,无疑让身边所有人知道她是一无是处的蛀虫,也许根本不想要她这个女儿。
当天叶盛昀给她打电话,尽述自己的家庭状况职业历程,商量筹办婚礼的事宜,她明显情绪不高,疲惫地说了四个字,一切从简。
他似是想说什么,一时半刻也没法亲近,沉默半晌,复开口:“你不用委屈自己。”
她听见了,但没作声。
他们那边规矩多,对通话时间要求苛刻,就三分钟,经不起她这么磨,叶盛昀看表掐着时间,还剩五秒的时候说:“听你的,就这样吧。”
刚好挂断。
最后两人婚礼是经特批后在他们食堂举行的,晚上叶盛昀陪她在招待所过夜,谁料半夜突遇紧急军情,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走前什么也没对她干。
陈熙彤就那样盯着手上的钻戒看了半宿。
叶盛昀对女人的认识比他的头发还短,买了那么贵的戒指,听她说什么稀罕玩意在她这都不稀罕就真不打算给她了,到头还是她踮着脚夺来的。
入了夜的招待所死一般寂静。
她孤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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