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彤忽然叫住他,眼底泛红,“如果我比陈贺宇晚出生,您会更疼我吗?”
陈涣章顿了顿,说:“彤彤,你弟弟不如你,不要嫉妒他。”
陈熙彤委屈地咬了咬后槽牙:“我知道了。”
陈涣章默了默,解释道:“叶盛昀是个好男人,他比我更懂得怎么照顾你,我说得越多你反而越伤心。人这一生会亏欠很多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没有机会,所谓的弥补不过是罪孽的施加者对自己安慰。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再对不起贺宇,可只要我对他好,你总会觉得我偏心。其实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也真的长大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指出你的缺点当做是有偏见,你既然不能按照我期望的那样成长,何必渴望得到我的关注?不止是你,每个人的成长之路都远而痛苦,谁也不能帮你走。你都走过了,也别觉得辛苦。”
陈熙彤起初觉得愤怒,觉得不公,可听完这几句,忽然感到无比挫败。
那是长时间枕戈待旦,醒来却发现世界宁静祥和的茫然,是觉得对方歪理连篇却无法反驳的无力,她一直深深陷在爱恨两难的漩涡里,不知到底是会被救走,还是无法自拔地沉没。
解脱吧,饶了自己,也放过不想在自己身上投入任何心血的人。
她无声打开淘宝搜了一个药名,拿到陈涣章眼前给他看:“这个药治感冒挺见效的,您让助理给您买一盒,吃半个疗程就好差不多了,吃了也不会困。”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陈涣章明显不适应,怔了怔,回过神说:“好,这些孩子我带走了,过段时间你可以来看他们,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陈熙彤“嗯”了一声,喉头滚动,看着三两面包车渐行渐远,快没影了她反而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目光空洞地站在原地。
手机响了两声,不用看都能猜到是叶盛昀。
她挂掉电话,打开微信给他发了个定位,在旁边找了个公用垃圾桶把手里的山楂籽扔掉。
再往后数几天就要到秋天的尾巴了,郁郁葱葱的常青树从嫩绿过渡到了墨绿,还有几棵掉叶子的快秃了,她仰头百无聊赖地数着叶子,想尽力忘掉不愉快的事,然而心里一直想着刚才陈涣章说的那些话,郁闷到了极点。
叶盛昀到的很快,车停到她面前也不打喇叭,彻底摇下车窗,用手敲了敲车门。
路边不能久停,何况他开过来还是逆向,陈熙彤快步上前,开门上车,匆忙间把脚踝撞在车的侧面,发出好大声响,疼得她直吸气。
他车底盘太高了,门上还有坎儿,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叶盛昀连忙俯身过来,捞起她的左脚按了按:“疼吗?”
陈熙彤面无表情:“本来不疼的,你一按就疼了。”
叶盛昀乐了:“你自己不小心还赖上我了。”
陈熙彤把脚腕从他手里挣出来,趾高气昂地抬着下巴:“有意见?”
叶盛昀摇头:“没意见。”
她得寸进尺,嚣张地说:“谅你也没意见,有意见就不是我老公了。”
叶盛昀不干了,语带威胁:“你说什么?没听见。”
她面上依然理直气壮,心里却怂,哼一声:“有意见你还是我老公嘛。”
叶盛昀笑,不跟她在公路边闹,赶快把车开走了,路上问她:“宋岩他们都回家了吧。”
陈熙彤跟他汇报,颇骄傲:“早走了,把部队当家似的,孩子丢门口就走了,走前还装模作样问我一个人照顾的过来吗?都不知道我多能干。”
叶盛昀愿闻其详,笑:“怎么个能干法?”
陈熙彤说:“没什么是一顿肯德基不能解决的。”
叶盛昀差点松了油门,不可思议:“你就喂他们吃这个?”
陈熙彤并没有意识到哪不对:“怎么了?我还请他们吃糖葫芦了呢。”
叶盛昀发现了:“你就没长大。”
陈熙彤别过脸不跟他说话了。
叶盛昀察觉到异样,偏头看了她一眼:“不高兴了?”
她默了默,半晌开口:“他亲自来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盛昀没想到陈涣章会亲自出马,但想想也能理解,不置一词。
陈熙彤问:“你找过他吧。”
叶盛昀回答得很坦然:“找过。”
她笑得凄楚:“我就觉得你应该找过他,不然他那么冷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对我说这么多?他到底是喜欢陈贺宇多一点。小时候我总以为我比陈贺宇强他就能注意到我,后来才发现偏心是不论性别不论年龄的。谁要我胆大妄为呢?可我只是不想让人察觉我的害怕罢了。”
算了,不说了,她深吸了口气。
车在道上开,没法停下来,叶盛昀平静地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肢体语言,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可说的话却温柔而有力量。
这次不是长篇大论的道理,也不是有教育意义的故事,他掷地有声地说:“我说过,你只需要站在我背后的安全区,其他的,万事有我。”
第29章
朱日和基地老在搞演习,总医院这边要组一支医疗小组随军,有些细节需要和后勤部门沟通,几位领导一合计,让许缨玲去。
许缨玲明白上头的意思,电话都没打一个就去找了向维,刚走进办公大楼就碰到了向维的母亲谭俐梅。
在单位不论辈分,要讲职务,许缨玲恭敬地叫:“谭处长。”
谭俐梅脸色不太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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