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关系?”素波本不是喜欢出头露面的人,又不想与几位皇子妃争斗,所以只打算随波逐流地做些寒衣就罢了。
可是薛清却道:“王妃常年在深宫内院,固然不爱名声,但王爷是男子,尤其是现在领着文澜阁和太学的差使,为天下文人所景仰,还是要一些虚名的。”
相爱的人无论什么事都会替对方考虑,素波立即便点了头,“不错。”然后她突然就道:“既然王爷管着文澜阁和太学,我们为什么要给军中送寒衣,而不给儒生们送呢?”
文澜阁里的儒生们还好,他们有差使也就有工钱,可是太学里的儒生们可就不同了。考入太学的太学生们是免费读书的,太学给他们提供书籍、房舍,又请了博士讲学,但他们的衣食供给太学却不管。按这里的惯例,饮食由他们所在的郡县负责,衣物则由他们自己的家人提供。
由于胶东王听了自己的建议在太学设立了考试制度,所以这一批太学生们并非都出于世家豪门,他们在太学里的生活便有天差地别的不同。富贵人家出身的太学生过着奢华的生活,而贫穷的学生只能勉强吃饱饭。更难的是青州冀中等地的学子,他们现在早已经无人供给衣食,一直靠胶东王的俸禄资助读书。
但这些还都不是最可怜的,太学还有一批附学的学子,就是没能考入太学的儒生,因为路途遥远便选择了留在京城读书,预备明年再考。这些人中许多学问都很好,因为太学招收的学生太少了,才不得而入。胶东王怜悯他们便将太学西边一带的房舍隔出来为他们提供了免费的住处,也允许他们在一定的日子到太学读书听讲,这些人中的寒门学子过得更苦。
薛清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自太学成立之后,胶东王的俸禄倒有一半都用在那些地方,便是祖父也时常资助他们,又说这些人中将来必出国之栋梁的。现在立即赞同道:“王妃所言极是!军中原就有军衣军粮的,且大家都去劳军,想来供应也不至于缺少,我们不如全力资助儒生们。”
两人计议已定,便开了库房,将王府的收藏全拿了出来做寒衣。衣裳就做成最简单的披风,这样白天能穿,晚上能盖,又容易做又实用,就连素波也亲手做了好几件呢。
到了发寒衣的时候,素波便去了太学。其实她本不想去的,但是胶东王和薛清都一定要她出面,她就笑着将一件件厚实的披风发给了贫穷的儒生们,又鼓励他们努力学习,早日为朝廷效力。
与高不可攀的胶东王相比,笑语晏晏的胶东王妃是那样的和蔼可亲,而她发给大家的寒衣又是那样的温暖,在儒生们的心里留下了另一种深刻的印迹。许多年后,他们在谈起皇上叹服“天纵奇才”之后,就会再加上一句,“唯有天后才配得圣上,天后的封号果然恰如其分!”
素波自然不知道未来的事,但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她做了好事心情很愉悦,抬眼见到了何老先生和叔父,便赶紧上前,“你们怎么都来了?”
何老先生和叔父就笑,“今天是王爷讲学的日子,我们自然要过来的。”
太学里时常有讲学,由这些大儒们为学子们讲解学问,胶东王也会每个月讲一次,素波曾看到他每每都要提前数日开始认真读书,写下好多好多的文稿,又一遍遍地修改,她虽然翻看过,可总不能读完就睡着了,今日才真正见到他讲学。她不由得问:“王爷讲得好吗?”
叔父就责备地看着侄女道:“你竟不知道王爷讲学有多精彩?不必说太学的士子们,便是我们,以及文澜阁里的大儒们都要来听,就是薛太傅每次也必到的!”
何老先生也道:“先前讲学只在太学里,后来因为人越来越多,才移到了文澜阁大殿,这里恐怕仅比含元殿略小一些而已,且又没有任何器物,最为宽敞。眼下时辰还早,一会儿便到处都坐满了人,有时人太多了后面的人坐不下只能站着听呢。”
早知道胶东王的书读得好,但真没想到他能有这样厉害!素波不觉得竟生出了景仰,身为两世学渣,她对于学业着实热心不起来,但却不耽误她对学霸们有着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景仰,如今胶东王就是一个天才的超级大学霸!
想到自己和学霸的故事,素波难免自豪起来,但见周围的人越一越多,却不好说别的,只问:“我给叔父做的茯苓茶可每日喝着?”
叔父就笑了,“自然每日都喝,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呢。”又嘱咐她,“王府里事务繁杂,又有王爷要服侍,你不必总惦记着我。”
正这时,留福过来了,先躬身行礼向徐博士和何博士问好,然后才向王妃道:“王爷就要讲学了,请王妃到殿内,好一同升座。”
素波就顺着留福的手向上看了过去,整个文澜阁大殿十分宽敞,殿内没有摆放任何家具物品,唯有南边一处高阶之上并排放着两个红缎子坐褥,胶东王是要自己陪着他一起坐在那里呢。想到这里素波觉得脸上微微作烧,就摆了摆手,“我又不懂多少学问,就不过去了。”说着又与叔父、何老先生打了招呼便向外退了出去。
发寒衣的日子是胶东王选的,素波现在就疑心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与他坐在文澜阁大殿上呢。胶东王还是与别人不同,竟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不避外人地对自己好,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男子通常不会在外面对妻子如此亲密,唯有胶东王一片赤子之心不知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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