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看过朱厚照的日常课业的记录之后,便知道儿子是因为在靳贵处受到了刁难,才会跑到他这里来恶意中伤,试图让沈溪来替换靳贵进入东宫为讲官。
朱祐樘是个睿智的皇帝,他虽然看到沈溪在教育太子上的优点,同样也看到可能存在的巨大隐患。
如果没有朱厚照承认沈溪写武侠小说这件事,朱祐樘会毫不犹豫将沈溪调回东宫,继续担任东宫讲官,现在他就要好好思考一下了,儿子对沈溪这么推崇,甚至不惜诬陷负责任的老师,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忠言逆耳利于行,靳贵敢于喝斥太子,让太子沉下心来读书,在东宫这么多讲官中,能如此尽职尽责的没有几个,沈溪虽然有办法让太子学业有成,甚至还额外教授兵法,但也教会太子怎么玩乐。
朱祐樘沉下心来思考后,认为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万一沈溪是李林甫、杨国忠之类的佞臣,将来儿子登基后太过信任,致使大明江山不固,那他这个拔擢重用的前任皇帝就是朱家的罪人。
“梁学士,这几日沈卿家便要回京,朕原本打算让他重回东宫讲班,你如何看待此事?”
关键时刻,朱祐樘将难题抛给梁储。
怎么说梁储都是一代名儒,在吴宽老迈、王鏊身体大不如前的情况下,皇帝更信任年富力强的梁储,将梁储当成东宫讲官之首来看待。
东宫一干讲官中,詹事府詹事吴宽已基本不负责讲课之事,只是挂名讲官。王鏊身体一向不好,又因父亲王琬去世,回乡奔丧守制去了。
本来王华年长于梁储,再加上东宫侍讲多年,对太子脾性很了解,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问题是王华资历不如岁数不及他的梁储
重生之快进来。
“老臣参见陛下!”
无一例外,刘健和马文升都以“老臣”自称,也不能说他们“认老”,本来就很老迈,尤其古人生活条件艰苦,尤其显老。
朱祐樘虽在病榻上,但还是连忙俯身抬手:“二位卿家请起,赐座!”
老臣觐见,如果是私下请教性质的觐见,皇帝都是要赐座的,这也算是刘健和马文升的特权。
之前梁储来,就算皇帝信任梁储,也没赐座的意思,关键在于梁储没到五十岁,在朱祐樘看来已经很“年轻”,皇帝若给梁储赐座,梁储或许还觉得并非是皇帝的礼遇,而是对他的一种轻视。
刘健和马文升走了一路,这会儿都有些疲惫不堪,能有座位坐下自然最好,他们谢过恩,这才在值守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不过坐姿都很恭敬,不敢在皇帝面前露出轻松的神态,这也是表明,他们虽然年老,但对朝局依然关切。
朱祐樘不等二人发问,直接道:“朕召二位卿家前来,主要有三件事需要请教一二!”
刘健和马文升听了不由心里发怵,一次说三件事,每件事如果按照谈论半个时辰来算,那就需要一个半时辰。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酉时三刻,也就是说,谈完事情至少要上更,回家后可能已是二更天,已是一把老骨头,怎么经得起这种折腾?
朱祐樘似乎也意识到这问题,补充道:“二位卿家,朕长话短说,第一件事,是关于西北战事……”
上来就说“长话短说”,可一旦涉及到西北,那事就小不了。
好在之前西北的事情已经交待得很清楚,后勤补给由户部尚书韩文负责,前线领兵打仗交由刘大夏指挥,各镇总兵官、将领皆都需要听从调令,而负责统筹钱粮以及后方策应的是被弘治皇帝寄予厚望的保国公朱晖。
朝廷这边制定大战略的则是由内阁三位阁臣、英国公张懋、吏部尚书马文升组成的智囊团。
看似配备强大,但其实是个空壳子。
谁都知道朱晖去西北只能扯后腿,刘健和李东阳这会儿也是干几天休息几天,再加上刘健和李东阳本就不知兵,拿不出建设性的意见。而张懋则属于老滑头,只要不让他出力怎么都行,张懋适合当一个稳定人心的掌兵人,而不适合制定战略。
至于马文升,或许有心帮助刘大夏,可惜他确实年老体迈,精力无法兼顾。
这就造成一种结果,看似强大的战略、后勤、智囊团,真正涉及到具体战事,就是谢迁在后面负责制定战略方针,韩文负责征调钱粮,刘大夏负责带兵打仗。
这是个铁三角。
刘大夏弘治十三年打了大胜仗,可他在领兵上不能说有多雄韬伟略,最多是中规中矩;谢迁对军事的了解,只能说是读过几本兵书,但实际应用则是一抹黑,他这会儿还在等沈溪回京给他出谋划策。
韩文相对靠谱一些,不过韩文于弘治十六年刚接替秦纮担任户部尚书,此时他对新职位还有些陌生,又是第一次负责这么大规模战事的钱粮调度,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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