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那通胡言乱语,姬无镜眼底浮现阴翳,他说:“不许信她的鬼话。”
“我又没全信那些不靠谱的东西。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重生一回,可若真的是重生了一回, 起点要比寻常人高出许多来,她怎么可能还那么笨呢?”顾见骊眉头紧锁,“不过我觉得她的确知道好多事情, 就算不是重生一回也可能是找到世外高人算了一卦呢?我想问问她还知道什么, 我对以后的事情很好奇的。”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还能活至少十几年, 我想知道那十几年里我都陪在你身边吗?我更想知道我的脸是怎么治好的。
“就她那张胡扯的嘴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姬无镜想起叶云月刚刚胡说的那一通,脸色就不大好看。
顾见骊认真地说:“逼供呀!玄镜门应该很擅长呀!”
顾见骊攥着姬无镜袖子的手翘起小手指勾起姬无镜的拇指晃了晃,弯着眼睛问:“能不能把她救活呀?”
“死透了。”
姬无镜掰开顾见骊的手,转身往外走。
顾见骊双手撑在桌面,跳下去。不小心又扯痛了腿上的伤,她疼得弯着腰喘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往外走。她刚迈过平平的门槛,就看见姬无镜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正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在叶云月的尸体上。
姬无镜瞥了顾见骊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顾见骊疑惑地顺着姬无镜的动作,望向叶云月的尸体。不多时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就像过年时厨房里炼油的响动。
顾见骊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叶云月的尸体化成了一汪血水。紧接着,那汪血水也在慢慢蒸发,最后化成一绺儿红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可怜叶云月重生一回,竟比上辈子还短命。
“如果赵家的人问起叶云月……”
姬无镜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口气随意:“叶云月?谁?不认识。”
“咚咚咚……”季夏在外面敲门。
顾见骊让她进来,季夏手里捧着个盒子,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姬无镜的神色,才对顾见骊说:“三郎派小厮送过来的药,说是对治疗各种疤痕很有效果。”
顾见骊怔了怔,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因叶云月的事情,她竟一时忘了自己的脸。她眼中的低落一闪而过,说:“送回去。”
季夏张了张嘴,又瞥了姬无镜一眼才了然地低着头退下去。
可是她去了又回,手里还捧着那个盒子。
顾见骊给了她一个眼色,悄悄摇头。
季夏却看向姬无镜,道:“五爷,三郎说这药是送给您的,对治疗六郎脸上的疱疹印子兴许会有用。”
顾见骊垂下眼睑,什么也没说。
半晌,姬无镜才“哦”了一声。季夏机灵地捧着盒子主动收起来。她刚要退出去,疑惑地“咦”了一声,询问:“叶云月呢?”
顾见骊眉眼不变,道:“不知道去哪儿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个人了。”
远处隐隐吹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是府里在办丧事。顾见骊嫌吵得慌,躲进了里屋去。这场天花,广平伯府里不幸染病的人不少,染病的人中去世的也不少。老夫人原本没染上天花,可自打姬无镜把姬星漏大张旗鼓地寻回来,老夫人自知惹了事,时时担心姬无镜这个继子随时会提刀报仇。她这么担惊受怕着,就给自己吓病了。当听闻唯一的女儿丧命于天花,还没等姬无镜寻她麻烦,她竟是两眼一闭一命呜呼。
叶云月就这么神奇地失踪了,赵家找过两次,可谁敢进五爷院子里找,不过趁着季夏或者林嬷嬷走出五爷院子时,拉到一边打听打听。
季夏学着顾见骊的样子,眉眼不变:“不知道,没什么印象了。”
林嬷嬷就更懒得搭理了。当初在坟场,她好心救了叶云月,叶云月居然丢下她跑了,她还气着呢!怎么可能还稀罕管叶云月的死活!
顾见骊开始主动收集各种治疗疤痕的药,慢慢收集了一箱子。不过还没有落痂,要等到落痂了才能用。
天花疫情解除,把守广平伯府的侍卫撤出去。记挂妹妹的顾在骊赶过来看望顾见骊,这才知道顾见骊染了天花,又是一顿心疼。顾在骊回去当天把事情告诉了顾敬元。
第二天,顾敬元大摇大摆地来了广平伯府。
顾见骊早知道会有这天,努力扯出笑容来接待父亲。
顾敬元脸色难看得很,他重重冷哼了一声,道:“别笑了,别扯着脸上的伤!”
“父亲,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我现在已经好了呀,我运气一直都这么好着,父亲不用担心。”顾见骊拽着顾敬元的袖子,轻轻摇晃,语气里亦带着撒娇。
“顾见骊——”里屋传来姬无镜懒洋洋的声音,他这是才刚醒。
顾敬元看一眼外面高悬的太阳,不赞赏地摇头。
姬无镜身上披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因夏季炎热,连衣襟也没有系。他衣冠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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