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电话有人在说话。”
李南方最讨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气急败坏道:“你胡说!”,转而拉过辛向楠:“你告诉他,你有没有说话!”
辛向楠:“……”
李南方:“……”
白汧水:“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吧?”
此时此刻,李南方白汧水沉默地走着。
她耷拉着脸,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其实她没戴眼镜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觉得走路看鞋是一种能很好表达自己现在烦闷情绪的方式。
“李南方,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情绪不对了你就开始撅嘴踢石子。”
她抬眼瞟了一眼他,没有搭腔。
“不对,你现在不踢石子了。你怎么不踢了呢?”
“没戴眼镜看不清。”
她专注地看着自己模糊的步子,听不出他的语气:“和我在一起你就那么不开心吗?”
终于她抬起头,呆滞地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呆在一起。”
这回她听清了他的冷笑:“李南方,你说我们不熟?”
大哥,我们都十年了没讲过话了,有七年喝的水都不一样,革命道路都分道扬镳了,你跟我说熟?
“可我知道你一紧张就想上厕所,最怕体育考五十米和下雨天的蟑螂,小学六年级就偷看你姐姐的黄色漫画,初中三年买的言情小说藏在杂物房旧床板的三个纸箱里,吃的所有蔬菜都要挑炖烂的,最中意动物的内脏。”她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冷,“你觉得如果两个不熟的人,对方会对自己的癖好了如指掌吗。”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沉思了一下,答道:“那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自顾地朝前走去,转身发现白汧水没跟上来。
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颀长,她皱了皱眉,叫到:“干嘛不走啊。有蚊子的知道不!”
他倒是难得没对她的态度不满,好脾气地说“就来”,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的微笑。
莫名其妙的李南方想这美利坚的风可真大都把这可怜的孩子刮成了间接性脸神经抽搐。
“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她问。
“我这次回来,以后都不走了。”他答。
“你要回国发展,留在国内?”
“是。”
她心里的小野兽捶着胸脯呐喊,引吭高歌。
这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又一次得以完美体现,是什么让出国多年小有成就的海龟phd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国外高薪的行业,建设自己的祖国?是对社会主义制度的认同和相信她饱含生命力的信念!
也就过了两秒钟,她的脑子里灵光一现,是什么石破天惊的闪电打醒了她。
这回轮到她不走了。
她斜着眼睛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她可没忘记如今他们社会地位悬殊的事实。
“白汧水,你现在有工作吗?”
他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小时候她是经常见的。那时候李父刚从县里面选调到n市,乡下的亲戚们总觉得李父飞黄腾达了要去城里住了,有不少向李父寻求帮助的,但其实他们家里也没什么钱,李爸李妈用那点微薄的工资省吃俭用带大俩孩子,即使是这样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帮衬别人。几年后n市搞了个城市精神文明口号曰“能帮就帮”,小时候每次走过家旁边的广场,望着马路对面那张投着文明口号的巨型led屏幕,李南方都会觉得很自豪,她觉得那是在表扬李爸李妈,她不愧对于胸前佩戴的红领巾。
此情此景,和那时的场面如出一辙。她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白家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你是想让我给你安排工作?”
虽然是美利坚phd,且不说国内的就业形势严峻,了解一个国家的政策才能更好地经营,所以很多公司会选择在国内生活、了解国情的员工,而不是那些出国多年不了解国内形势的海归。
白汧水是很优秀,但优秀的人还有很多,比他优秀的大有人在。白父白母一定是看出了自己儿子的人格缺陷,担心没有用人单位愿意要他,见李南方是开公司的,就想为白汧水走走后门。
可是他们是传媒公司啊!
白汧水她没记错的话学的是软件啊!
难不成要请回来给他们修电脑!?
“你要来我们公司也可以啦,就是可能不会有与你学历对等的工资,而且可能不会有双休日,毕竟电脑维修……”
“你在说什么呢。”他笑眯眯地打断她。
“咦你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月亮啊,”白汧水抬眼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地说:“我真的一直以为非我莫属呢。”
他的眸子乌黑深邃,凝视着李南方:“可是,好像有人捷足先登了。”
在白汧水没说这句话之前,李南方对资本主义教育制度培育出来的他有很大的偏见,为了一己私欲可以不顾别人,宁可打破规矩也要求自己利益最大化,自私、剥削、残暴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然而他能说出这番体恤老百姓的话,也不见得无药可救。
“白汧水,你能为他人着想真的让我很意外。老实告诉你,其实刚刚邀你来公司工作我挺为难的。我们公司修电脑的老张,一大把年纪了,除了关机重启就不会点其他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修理技能。要是开掉他别的公司想必是不能要他的。可是他家里有一对双胞胎姐妹才豆丁那么一点大,我又怎么忍心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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