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
“谁做的都不要紧,”陆凉风笑容很淡,“关键是,结果是否合您的意。”
陆正风眼睛一眯:“哦?”
“我和陈叔之间,没有仇怨一说;但您和陈叔之间,却有。所以,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您开不开心,满不满意。”
陆正风大笑。“好,好。凉风,如今你才是,真正的杀将了。不居功,不自傲,不心软,也不手软。”
陆凉风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那么,我是否能和您谈一件事?”
“你说。”
“当年关于接近唐信的那一项任务,我多少是想能从您这边听一听真相的。”
陆正风不动声色:“过去的事,你还这么有兴趣?”
“叙旧而已,不过如此;毕竟为了这一件任务而付出的代价,是令您也万万没有料到的,我对它的好奇,您也应该可以理解才对。”
陆正风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往外面花园走去。陆凉风自然不会认为她爹会忽然这么有兴致来个饭后散步什么的活动,她明白,父亲正在外面和谋士商量——是否该相信她,以及是该对她下手还是收为己用。
花园内一片静谧,只听得属下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报告着:“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包括她去陈易风的总堂,那晚我们也都跟踪了她……目前看来她没有问题,无论是在唐信身边做的事,还是陈易风那件事,她都可以说是站在了我们的立场上为我们解决了心头大患……”
当陆正风再一次回到客厅时,陆凉风一抬眼,看到他脸上温和慈祥的表情,她就知道,最难熬的那一关,她已经成功地过了。
“当年的风亭和唐信,实在是太碍眼了,”男人负手,如同讲述一段历史,声音阴鹜,“不除此人,我实难消心头之患。”
这个故事不短,却并不复杂。
利益之争古往今来都是男性最热衷的领域,权利、金钱、局势、手腕,无论哪一个都是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激发男人邪念的东西。陆正风那时年岁正好,弃政从商,意气风发,在群众面前就是一个进步青年的形象。那会儿他还年轻,这个词听着听着脑袋就发热了,再加上物欲横流、糖衣炮弹这些个腐朽倾轧,邪念一起,就收不住了。
这本来没什么,直到唐信横空出世。
唐信的背景挺复杂,在这个充满着含着金汤匙出身之人的圈子里,他是为数不多从小有过流亡经历的人,因此很多人也听闻唐信会的某些东西很邪门。陆正风一开始听闻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背景时,他是很有共鸣的,甚至有点喜欢唐信。
原因很简单,陆正风出身也不富贵,这种草根遇草根的心情总是特别容易产生共鸣,同一个阶级嘛。陆正风甚至有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比起唐信年少的那种经历,他甚至还能说物质条件比他好点,因此,他甚至动过一个想法——把唐信拉过来,一起打天下。
可唐信的反应是什么呢?他斯文一笑,摆了摆手就拒绝了。
随后就传出唐信实则是唐涉深体系最后一道防御线的传闻。事情的转折点就在此。陆正风为此大发雷霆。
唐涉深和他的对立由来已久。近年来唐涉深是年轻这一辈中最夺人眼球的一位,而且意识形态特别先进,该狠时他狠,该善良时他比谁都善良。陆正风起初对唐涉深做事的方式大为光火,由于此人的出现阻碍了不少他既得的利益。后来陆正风劝自己宽容些,年轻人嘛,谁还没有个善良做傻事的时候呢,他想了想,十分看好此人的前景,于是就动了和唐涉深结成同盟的想法。
谁知唐涉深那时不知是年轻叛逆还是怎么,竟然立场坚定坚决不干互相勾结坑害百姓这种事,轻蔑放话绝不屑和为非作歹的败类同流合污。陆正风大动肝火,觉得此人实在很不上道。
没错,他承认他这些年干的事不干净,但你唐涉深就敢说没做过不干净的事?老子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居然还不肯?!
陆正风一怒,下了一个狠心:做不了朋友,就尽早铲除。
不久以后,陆正风即派出陆凉风,以“风亭内部有数量惊人的不合法行为”为由,命陆凉风接近风亭的执行人唐信,以获取证据为名实则要盗取风亭系统内部的机密。
陆凉风那时正处于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改过自新走上为人民服务的康庄大道,社会责任感空前高涨,这个任务来得及时也来得合适,一下子就让陆凉风找到了做人民警察的良好感觉。
直到很多日子以后,陆凉风淋了风霜浴了血,她才真正明白当年她的存在,不过是利益集团夺取利益的一枚棋子而已。
时间过去数年,陆正风此时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恨恨地说着那些年的恩怨情仇,陆凉风坐在离他不远处默默地听,也不发表意见,一副逆来顺受的孝女模样。
陆正风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一瞬间,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东西,他看了会儿,脸色就有点慢慢变了。“陆凉风,”他忽然沉沉开口,连名带姓一起叫她,“你什么时候有了戴耳环的习惯?”
全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五秒之后,陆凉风只微微抬了抬眼,立刻就被人一把按住了双肩,不能动弹。之间不远处的陆正风阴冷的一个眼神示意,她那一副精巧的水晶耳环就被身后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扯了下来,动作粗暴,毫不怜惜,扯得她的耳朵生生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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