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问却问道,“爹……你真的杀了赵平吗。”
身影蓦然一颤。
“你问这个作什么?”晋连孤冷冷道。
晋柳儿紧张得咬了咬下唇,干脆说,“楼心月他中了赵平的肉蛊。”
“哦?”了一声,晋连孤倏尔转身,目若寒电,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担心未来的夫君了?”
“哪有,不是……”晋柳儿忙辩解道,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好歹也是自己的师兄啊…何况无忧她还……
“不是什么?”晋连孤笑了笑,接着说,“如果不是心疼你未来夫君,你会帮着别人怀疑到你爹的头上吗?”至于“别人”,就不消说是谁了吧。
“没,没,没……”晋柳儿连连摆手,急得小脸通红,道,“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爹爹你啊……我只是在想,不夜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会炼蛊,说不定楼师兄中的不是赵平的肉蛊呢。”
晋连孤冷哼了一声。
女孩一怔。
“赵平确实死了。”他淡淡道。
晋柳儿神色顿黯,低声嘀咕道,“这次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说罢倒抽了口凉气,暗想无忧她大大咧咧的应该不会因此就跟我生了嫌隙吧……
一阵静默。
薄纱似的云缓缓漂游,忽地遮住了那轮月,与此同时,屋顶上突然跳下一个黑衣人。
见了相站甚遥的父女二人,似很震惊,连忙飞身要走。
“行卓。”晋连孤低唤道。
晋柳儿神色顿时一震,满脸狐疑地看向僵滞住动作的黑衣人。
“来都来了,怎的又走?”晋连孤招手示意,那黑衣人蓦然回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前作揖,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答应了吗?”晋连孤短短一问,那黑衣人默不作声地点了点下巴,并不敢抬头。
“爹……”晋柳儿忙小跑过去,拉住了晋连孤的手,故作撒娇道,“你跟卓哥在说什么?”眼角余光却全落在了身前的一袭黑衣上。
心口莫名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痛,像热血崩散,逐渐地夺去了一切理智。
迈出那么些步子,惹了那么多祸事,装作那么多次若无其事……
都是为了见到你。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晋连孤斜睨了她一眼,说,“你回房里好好休息吧,我和行卓还有事儿要到书房里聊聊。”
不待晋柳儿回答,二人已向庭外书房走去。她握住爹爹的手僵在半空,痴痴地望着男子身旁单薄得有些骇人的背影,倏尔落下几行热泪。
两个时辰后。
万籁俱寂,连天上的云月仿佛都睡去,纹丝不动。
夜风微冷,掠起了刚刚推门而出的少年额角柔软的碎发。
再次见到女孩,他眼角一搐,许久没有说话。
隔在两人之间的,不间歇在两人脑海里翻涌的,不只是已然逝去的那段年幼韶光。
还有萌生已久的,朦胧的,热烈的,却始终不能袒露的情愫。
晋柳儿欲言又止,见晋行卓点了个头问好便转身要走,一急之下跑上前去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
冰凉稚嫩的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粗糙皲裂的掌心。
一个皱眉。
“卓哥…”晋柳儿声音哽咽地唤道。
书房内灯光未熄。
晋行卓面色冷淡,先是撇开了她的手,后往前走了几步,道,“爹说你刚进了寒水门,新弟子训练定十分辛苦,既然回家一趟,好生歇息吧。”
在等她回答。
明明不过片刻,却似经年累月。
晋柳儿一把拭去了落珠儿似的眼泪,粲然一笑,问,“卓哥,妹子有点事儿要请教你呢。”
“什么?”
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她灯火中明灭迷离的双眸。
“卓哥你为爹爹办事这么多年,想必对不夜城里的人物熟悉的很。你可知不夜城除了赵平还有谁能练出肉蛊来?”晋柳儿意不在问上,她的答案,早就得到了。
“霍谅。”
晋柳儿一怔,反问道,“‘霍亮’?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此人……”
犹疑了一会儿再抬眼看去,一袭黑衣终是消失在了黑暗里。
灯熄了。
她眼里最后的一丝亮光亦熄了。
若是此时还有未熄之灯,那只能是十二夜宫里的平旦一宫。
三个狭长的人影,一杯凉透的茶。
魏小小这厢坐在椅子上,缩着背,接连咳嗽了几声,面颊异样潮红。他看着眼前亦是相对无话的二人,冷不丁说道,“我封住了心月所有的穴道,连奇经八脉也封了,就算这样,也只能拖延一时。”
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句。
“人蛊…”楼啸天饶有兴味地咀嚼着这二字,反笑说,“原来是为了炼人蛊…”
“师兄……”莫同忆满脸担心,轻声安慰道,“心月那孩子的修为在同辈里是数一数二的,心智自是非常人可以相提并论,一定还有办法的,只要赵平没死……”
楼啸天凝神皱眉,表情甚是严肃,蓦然叹了口气道,“他的命数如此。身中肉蛊者容貌呆滞,行为迟缓,若强行压制,受蛊人则浑身奇热奇痒直至肌肤脓病溃烂……”
失神的片刻,魏小小不经意道,“我见心月受伤就带他回来,有鱼还在墨溪查探,眼下只发现了一个人蛊,几十个尸堆,恐怕人蛊的数量……”话说了一半,转而道,“我明日赶去和有鱼会合,怕是不能等了。”
“可是心月这边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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