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卫启濯面前,用极其蹩脚的汉语说了句什么,卫启濯没听懂,眉头微拢:“烦请阁下再说一遍。”
那胡人仿似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卫启濯的意思,也蹙起眉,又说了一回。
卫启濯仍旧没听懂,凝眉道:“阁下若无他事,便往旁处去吧。”
此刻,萧槿掀起帘子一角,略一踯躅,轻声唤卫启濯过来。
卫启濯回转身走到窗边,特意挡住萧槿的脸,低声问她何事。
萧槿微微倾身,道:“他似乎说的是……方才那个美丽的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卫启濯一愣:“你怎么听懂他的话的?我缘何听不懂?”
萧槿心道废话,他一口走形厉害的陕西腔,你一个京师土著能听懂就怪了。
萧槿之前的同窗来自五湖四海,对一些方言有所涉猎。这个时代的语言系统发展超前,眼下已大致成型,跟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相差不大。不过对方汉语学得实在粗糙,她也是勉强分辨出来的。
卫启濯听了萧槿的翻译,沉容道了句“他说的肯定是你”,转头就去跟那个胡人说那是他妻子。
那人见卫启濯态度不甚友好,说的话也大多听不懂,挥手就命手下围上来。
卫启濯此时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身份,并不慌张,从容取来纸笔,写了几行字亮给那人看。对方既学了汉语,话听不懂,但字肯定是能够看懂的。
那人读讫,神色复杂地端量卫启濯几眼,又往已落了帘子的马车瞄了一眼,腾身上马,领着手下绝尘而去。
宋氏惊魂未定,询问卫启濯那群究竟是什么人,卫启濯并不答,只是摇手笑说不是什么大事,让他们不必放在心上。
送走了宋氏母子两个,季氏回头道:“方才那一队人马,可是抵京的蒙古人?”
卫启濯敛衽道:“是的,寻常商贩不会做那等打扮。况且,那为首之人瞧着便不是等闲之辈。”
季氏颔首:“我早听老爷说蒙古人要入京商谈互市之事。只是不想,可巧让咱们遇上了。”季氏想起那头目方才的举动,略有些不豫,“他适才那架势,竟是冲着槿姐儿来的。”
卫启濯笑容发寒:“不要紧,他还要跟朝廷和议,不会愿意节外生枝的。”
季氏点头,转身入了车厢。季氏与女儿平日里见面机会不多,眼下便趁着这机会说些私话。卫启濯不好打搅,只得入了另一辆马车。
回城之后,萧槿甫一坐回卫启濯身边,就被他按在怀里,询问方才季氏跟她说的什么。
萧槿面色晕红:“母亲与我讲了如何做才容易受孕。”
季氏唯恐他们新婚小夫妻不懂房中事,便交代了些禁忌,并教了她一些受孕技巧。季氏总是盼着她能快些怀上孩子,毕竟阀阅巨室最是看重子嗣,季氏不想让她在这个上头作难。
卫启濯拍拍她脑袋:“不急不急,别让这事压着你,顺其自然便是,也不必怕祖母施压。看看大哥大嫂就知道了,祖母一般过了一年才开始问,过了两年才开始催,过了三年才开始急,所以咱们慢慢悠悠着来就成。”说着话低头亲她一口,“不过啾啾闲来无事可以提前想想孩子的名字。”
萧槿低头沉默。
卫……卫龙,卫星,卫生纸……
萧槿扶额,摇头晃掉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打岔问起了方才他在纸上写的什么。
卫启濯的声音打头上飘来:“猜猜看,猜对了有奖励。”
“什么奖励?”
“亲你一百下,或者敦伦一整晚,又或者,亲你一百下加敦伦一整晚。”
萧槿面上更红,沉默一下,道:“一百下会不会把嘴亲肿?至于一整晚……你明日不用去赴朝会么?”
“不要紧,我是大冬天说起就起的人,”卫启濯顿了一下,认真道,“我听人说有些人一晚上可以交欢很多次,但我想,这种人是不是大多不持久?你说,一夜四次、一次半个时辰,跟一夜八次、一次两刻,你选哪个?”
卫启濯低头见萧槿憋得满面涨红,正要再行追问,却忽然被她一把捏住脸。
“你先不要调戏我,”萧槿扯着他的脸往两边拽,“我跟你说一件正经事——方才那人就是蒙古可汗斯钦布赫□□对不对?我方才又想起了关于蒙古请求互市的一些细节,你觉着哪里有用,就记一下。”
卫启沨听闻蒙古可汗入京的消息时,正坐在吏部衙门的班房里整理文书。
前世因他跟皇帝递呈了他对边陲互市的看法,皇帝觉着十分中肯,后头便让他跟袁泰一起去跟斯钦布赫和议。他事后因此官升一级。
卫启濯前世提前结束观政入了六部是因为去年年末往陕西视察灾情有功,但这一世卫启濯为了跟萧槿成婚,推掉了这次机会,因此如今仍旧只是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卫启沨暗忖,此番他升了官之后就能甩卫启濯一级,往后就可以把差距越拉越大。他就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改写他的官路,他前世被卫启濯压了一辈子,这一世不想把前世的路再走一遍。
翌日早朝散后,蒙古可汗斯钦布赫□□被鸿胪寺少卿接入宫。在四夷馆翻译的帮助下,斯钦布赫跟永兴帝客套时,顺口说起了昨日在城外遇见卫启濯的事。
永兴帝听他言语之间透露着对卫启濯的欣赏,忽而拍案道:“那不如让他来谈互市之事。”说罢,转头便命人去召卫启濯过来。
斯钦布赫脸抽了一下,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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