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只见她一身牛仔装,长发飘飘,背着一个样式古怪的超大帆布包,那背包在吴庆东眼里更象一个大口袋,而她本人更像一个拾荒者,一个孤独的拾荒者。
宁俐漫步在市场里,挨家挨户看过去,吴庆东耐心又好奇地跟在她后面,只见她看得缓慢又认真,眼光独到又挑剔,搜罗到各种小东西,全塞进她的大口袋。
这时宁俐来到一家店里,看着墙上的各式花板,挑中几块,和老板反复讨价还价,老板不松口,她离开去逛其它店,吴庆东又陪着她买了几件小瓷器,最后又回到这家店,这次宁俐直接报了一个总价,老板想了想,终于答应。
宁俐又问老板,“有特价的吗?”
老板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里面的一百一件,随便挑。”
宁俐走进去,吴庆东跟着她,只见里面堆满破烂的桌椅、木雕等物,宁俐看了好一阵儿,看中几件,老板和伙计一起去搬,吴庆东也上前帮忙,忙活一通,三人把宁俐看中的几个凳子和几个木雕还有先前那几块花板搬到店外。
宁俐付了钱,老板见东西不多,建议她装自己车上,应该能装下,宁俐和吴庆东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老板已把东西用汽泡纸和破毛毡裹好,本来宁俐的车就能全装下,但是一块特价的木雕比较长,试了几次装不下,在吴庆东的车上比划了一下,也装不下,老板只得建议宁俐雇个车。
宁俐看了看那个木雕,思考一下,“不用,帮我把这里弄断。”
吴庆东不明就里,“别啊,你好不容易挑的,就这么毁了?”
“我就看中这个牛腿。”
“牛腿,什么牛腿?”
宁俐没有解释,只叫伙计按她指定位置把木雕锯断,然后把两截木雕放进自己车里。
收拾停当,两人开车回到客栈。吴庆东殷勤地帮宁俐把车里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客房。
搬完最后一件,吴庆东没有走,只站在宁俐门口,四下打量这个套间。
房间不大,也就是标准间的大小,和他那间格局差不多,行李摆放得很整齐,房间一角放满一堆纸箱和他刚才搬进来的东西,床上的被单印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是自己带的,不是客栈的东西,窗前的桌子上铺了一块蜡染布,上面摆着一堆石头、布片、木墩等吴庆东搞不懂的东西。
“随便坐吧,开着门。”宁俐正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进角落里各个纸箱中,最后,她系上一条围裙,找出一把小锯子,拿起刚才锯断的一块木雕,仔细看了看,小心地锯起来。
“我帮你干点啥?”吴庆东见她忙活,商量着问道。
宁俐想了想,“你帮我打孔吧。”说着放下手里活计,把桌上的东西一样样收到抽屉里,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小机器,放在桌上。
“这简单。”吴庆东走过来,跃跃欲试。
宁俐从一个小布包里取出几颗珠子,挑出一颗,安在机器的固定位置上,调试了一会儿,启动机器,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她操作了一会儿,问吴庆东,“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吴庆东迫不及待地上前操作。
“别打裂了。”宁俐叮嘱。
“放心吧。”吴庆东应着,全神贯注地操作机器。
宁俐看了看,忍不住又说:“别打裂了。”
结果吴庆东还是把珠子打裂了。
“还是我来吧。”宁俐心疼地看着那颗废了的珠子,又挑了一颗,自己操作起来。
吴庆东尴尬地看着她。
宁俐停下来,从抽屉里取出几颗带孔的小珠子,剪了一段蜡绳,“你帮我把这几颗珠子穿上吧。”
“好吧。”吴庆东无可奈何地接过来,坐在一边穿珠子。
这时卢启明打来电话,两人说完公事,卢启明停顿一下,突然问道:“老板,你干什么呢?怎么还有嗡嗡的声音?”
吴庆东瓮声瓮气,“穿珠子。”
“穿……”
“还有事吗……”吴庆东不耐烦地打发完卢启明,挂了电话,看看一旁忙碌的宁俐,不死心地说:“我认为我还是适合干复杂一点的,还是我来打孔吧,这次保证不会打裂。”
“不用,已经打好了。”宁俐说着关了机器,取下珠子,从吴庆东手里接过已经穿好的小珠子,拧了几个结,把大珠子穿上,又拿过刚才锯好的东西和一堆零碎,摆弄了一阵。
“这个送你,谢谢你帮我搬东西,还有……打孔。”宁俐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吴庆东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见宁俐一直伸着手,只好接过来,捧在手里端详,“这不是狮子嘛,怎么叫牛腿?而且后腿好像缺一块,应该叫瘸腿才对。”
“这是木雕的构件,俗称牛腿。”宁俐简单解释。
吴庆东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小木狮子也就他半个手掌长,雕刻得栩栩如生,两个前爪中间的位置绑了那颗打孔的珠子,珠子上拖着那串他穿的小珠子,再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穗子。
“挺好的玩意儿,可惜上面雕的绣球没了,是个残损件,配个珠子当绣球算是齐全了,你拿着玩吧。”宁俐收拾桌上的东西,头也不抬,显然是个逐客的意思。
吴庆东不好再赖着不走,他把小狮子揣进裤兜,走到门口,又听到身后道:“把门关上。”
吴庆东苦笑一声,摇摇头,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回到自己房间,吴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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