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眼中,他幽深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片火光。
那火光好似团团冰焰,令周遭的空气里蔓延开无边的阴寒。齐少凡渐渐的开始打寒噤,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脸上白得再无一丝血色,他才抬起手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顺着她漂亮的下颌慢慢的下滑。
“你有了本王的骨肉?”
35我带你出宫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瞳孔深处却好似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渊,透着彻骨的寒意。
那寒意自他的指尖染到了她的皮肤上,齐少凡又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不说话?”
“……”
“什么时候?”
“……”
“有了本王的骨肉?”
他慢慢的低下头来,滚烫的呼吸喷在耳侧,齐少凡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是贵妃,他是皇子。染指她,那就是不忠不孝的死罪。
即使她这么说是无奈之策,但也抹煞不了她几乎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事实。
如果说谢灵玉是一条隐藏在草丛深处的毒蛇,那么这位王爷就是潜伏在草丛里的虎豹。吃人之前,不露一丝声息,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种安全的错觉。
但此刻她对于他的质问她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句忏悔,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说不出来。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太苍白,太多余。
他的手指在她的下颌轻轻摩挲着,那里已经被他捏出了淤青,可是齐少凡已经感觉不到痛,只有血液凝固的冷。
他在等待她开口,可是她始终没有说话。
阴森的刑堂里漂浮着浓重的血腥气,两人的沉默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直过了许久,他的手终于收了回去,耳膜里震起‘哗’的一声轻响。齐少凡紧绷的心弦颤了颤,她默然抬起一点视线,就见他自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供词,抖了开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画押。”
齐少凡浑身僵冷的血液重新流动,她终于活过来了,她几乎以为他会掐死她。
然而,顺着视线看清供词的内容,她刚刚才复活的心就再次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
供词上她对害死玉嫔一事供认不讳,此事全都是她怂恿小翠等宫人一力所为,与旁人无关。
甚至连供词上的字迹都跟谢绾的笔迹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供词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她紧紧盯着供词上的最后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刺得她心尖微微的战栗:
唯求一死,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真是个快捷有效的办法!
如今,真正知道王爷被牵连进此事的人并不多。此时快刀斩乱麻让她去死,那他就再也不会被她牵连。
就算觉得可以预料,齐少凡也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是谁牵连了谁。
她眼里最后一点光芒也湮灭在乌黑的眼波里。
她突然有点恍惚,她转过眼睛去看自己被缚住的不能动弹的双手,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一切不是梦,在这个皇宫里,你死我活都是真实的。
“本宫可以画押,但以死谢罪之前我想……”
魏青将她的手指按进了印泥里,轻描淡写的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说本王是你唯一的浮木,那就抓住,不要放……”
他唇边呼出的热气氤氲了她的耳膜,齐少凡只觉得耳朵里忽然嗡嗡作响,剩下的话也忘了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如玉般的侧脸。
魏青却没有看她,又将她的整只掌心往供词上按去。
“你不是有了本王的骨肉吗?”
他看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了一点没有温度的笑容:“我带你出宫。”
“生下来。”
“……”
齐少凡突然间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带你出宫’四个字像一壶煮沸的开水,倾入了她的心田,她只觉得心里、耳朵里、身体里都是一片沸反盈天。
带她出宫?
她又困惑,又不敢相信,过了许久,她的思绪才从一片浑噩中抽离出来。但她仍觉得不敢置信:“带我出宫?怎么出宫?”
魏青淡看了她一眼:“死了就能出宫了。”
齐少凡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她如同先前玉嫔那般诈死然后出宫吗?
只是,他虽然权势滔天,可她毕竟是一个贵妃,想把她诈死带出宫中谈何容易?
如果一旦被人揭发出来,那他的处境只怕比现在更凶险百倍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出宫去,可是她出了宫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有些怔忪的看着他像操持木偶般让她画了押,直到他做完一切,将一颗药丸送到她面前,药丸与常太医给她的那颗假死药是一样的。
齐少凡忽然精神一震,灰暗的眼睛里燃起了星光。
“王爷既然是来救我的,我又怎么能将王爷置于险境?我……”
魏青望着她好似落满繁星的眼睛,淡淡的问到:“你觉得本王是来救你的?”
齐少凡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弭了一半,声调有些底气不足:“难道不是?”
魏青斜睇着她没有说话。
她与他对视了一会,没有在他眼里捕捉到杀机,她重新有了底气。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分一秒都能决断生死,不能浪费时间。所以她赶快又说到:“王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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