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县衙大堂,依然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虽然前几天到来的郑王军队对这里经过了一阵整修,但是梁柱上被火熏黑的地方依然历历在目。
此时,在大堂里搬进了一张桌子,桌子的旁边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是孟章,孟小黑,赵怡儿和新近才来的林勇,此时,几个人坐在这里有些焦急不安,尤其是孟小黑和林勇两个,在座位上已经站起来好几次了。
他们在等刘山,今天刚刚拿下新安城,刘山就让兵卒叫他们在这里开会。
等了半天,却不见刘山到来。
此时外面白光滔天,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愈加让人心情烦躁起来。
过了好半天,才见到刘山的身影,刘山穿着一套朴素的布衣,手上拿着一串铜钱,哐啷一声,手中的铜钱扔到桌子上,发出一阵脆响。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桌子上的一串铜钱,没有人知道刘山此时要干什么。
今天刚刚拿下新安城,此时事情正多,现在在场的可都是这支义军的重要人物,此时,这些人没有出去办理事情,却在这里等了刘山半天,而刘山来穿着布衣,还拿着这一串铜钱,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怡儿,你是从军一路出来的,给大家说说现在军队里的兵士有没有银钱领。”
“刘山,你要干什么?军队打仗,当官的才有银钱,当兵的哪里有。他们只有官府给的军田,也叫官田,不用缴纳赋税。不过,当兵的要自带战服和兵器马匹。”怡儿显然对于此时军队的事情是非常了解的。
“对,怡儿说的很对,现在军队里执行的是府兵制,兵农合一的政策,打仗的时候,军户带上战甲武器和自己家的战马,上阵打仗,不打仗的时候,就留在家里种田。可是,现在天下都是乱的,今天这里是这家的,明天这里是那家的。就拿我们现在的新安说,前几天是我们的,这几天是郑王的,现在又是我们的。”
众人看着刘山,在等着刘山的话。
刘山拿着那串铜钱,在手上掂了几下。
“你们说,土地都不知道下一刻是谁的,那么,当兵的心里会安稳不。”刘山一句话,几人都忍不住讨论起来,此时的兵士都种的军田,可是,军田都不知道下一刻还是不是自己的。这就像一座房子,地基都不稳,上面的建筑还会安稳吗?答案肯定是不能安稳。
“而且,据我所知,现在也不是什么军队都有军田,郑王手下,就有很多军士什么都没有,没有田地,没有盔甲战马武器,他们的武器铠甲都要军队供给。而且,起义的义军更没有什么军田,他们拿着的都是自家的锄头和铁叉。乱,现在外面什么都乱,军队也乱。”
刘山望了望大家,然后叫起了林勇。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刘山问林勇。
“我家里有老母亲,两个没有出嫁的妹妹,一个弟弟,俺爹死的早”林勇说着,眼睛都有些微红,很显然,即使林勇这种在军中有着军职的人,家里也过得不是很好,爹死的早,娘身体不好,卧病在床,弟弟年幼,地里的活都是两个妹妹干。娘有时候拖着病痛的身体还要干些活。弟弟虽然年幼,但也懂事,七八岁的孩子也帮着干一些家务。
而林勇是家里唯一壮年的男子,可是他却不能在家里,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带兵打仗。林勇还是幸运的,有军职,至少还有一份可以递给家里的微薄收入。不是林勇不念及家里,不惦记躺在床上的娘和年幼的弟弟,实在是不能回家。
林勇说着说着,七尺男儿的眼中已经泪水充盈。周围的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好受,刘山也不好受,刘山虽然在这里举目无亲,但是心里也有惦记的人,而且也不可能见到他们。甚至,林勇还有希望见到家人,可是刘山是彻底的没有希望。
而怡儿也是难受的很,听林勇说着,老是想起那个慈祥的面容,那个倒在自己剑下的人。
林勇已经说不下去了,旁边的孟小黑将林勇扶着,孟小黑的脸色也极为的难看,孟小黑也是刚刚死了娘。
“健壮的男子都在外打仗,家里只剩下孤苦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本来,作为家中支柱的人此时却远在异域他乡。我想,这不仅仅是林勇一个人吧!”
“林勇能给家里一份收入,贴补家用。可是,成千上万的军卒们,什么也没有,他们两手空空,身在他乡,他们能做的事情,只是在月亮圆的时候望一望家的方向。他们能给自己的安慰只有等这场仗打完,就回到家,照顾爹娘,顺带娶一房媳妇,有几个胖娃娃,让爹娘脸上挂上笑容。从军苦啊!天下大乱的时候更苦,谁也不知道仗打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甲归田。”
刘山对着周围的人说着,让几个站起来的人都坐下。
“我想给军卒们都发饷银,让他们都能帮帮家里,能给家里一些家用,自己不在爹娘身边,也可以让爹娘过的好一些。”刘山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知道桌上那串铜钱是什么意思了。
自古打仗,给兵卒发饷银,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刘山也算破天荒的第一次。
“刘山,我们也知道,这样做是很好,可是,我们哪里有银子给军卒。”孟章站起来,对刘山的提议有了不同的意见。
“我们新近得到的那批银子,本来就是郑王从民间强取豪夺来的,正好用作军饷,也算还之于民。这些兵卒得到了军饷,也能给家里递去,让困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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