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最后还是走了,北京、上海、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各大城市各大影视唱片公司发来的无数邀请函,甚至是长达数千页的包装计划没有能让她动心,四川灾区发来的短短几个字让她义无返顾地背起吉他走了。
那封信上写着:我们需要钱,我们也需要你的歌声。
面对小绿的这个选择我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好象那才正常似的。
这天,一辆车在外面等着她,小绿收拾了一下,带了一个很小的包和一把吉他出了门,我们在超市门口等着她,我率先走上去揽了揽她稚嫩的双肩,问:“还回来吗?”
小绿怯怯道:“不回来我去哪?”
我笑了。
阿破像抱玩具娃娃一样把小绿抱上了天,伤心地叫道:“奥,小绿,我们会想你的!”
小绿咯咯笑着,小慧接过小绿,把她头按在自己怀里,像大姐姐一样嘱咐着什么,小绿频频点头,眼睛终于湿润了。
王成背着手来到小绿身后,迟疑了半天才拿出一个手订的线装本来,不好意思道:“知道你喜欢用手工做的本子写歌词,大哥我也没啥别的好送,给你做了一个本儿……”
小绿接过那本儿,“啊”了一声,惊讶地捂住了嘴,王成顿时得意道:“不用太感动,这对大哥来说无非是小事一桩。”
小绿这时才缓过劲来,惊叹着说出了后半句话:“做得太难看了!”
我们一起大笑。
当无双走到小绿身边时我们所有人都自觉地站在一旁,无双把小绿环在臂膀里,轻轻道:“保重。”
小绿低下头,讷讷道:“哦。”
两个人分开,又对视了一眼,小绿终于走上车去,不停留恋地回头张望。
我表情带笑地目送着小绿,然后悄悄碰了碰无双道:“你这就算完了?”
无双喃喃道:“我多想亲亲她,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阿破道:“那你怎么不去做呢?”
无双眼巴巴地瞅着小绿上了车,道:“如果她还回来,我一定会说出来的。”
小慧哼哼了一声道:“原来无双也有自卑的时候,你觉得你配不上她了。”
无双有点尴尬地用脚划拉地上的石头,不说话。
小慧望着小绿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小绿走了,你们怎么想?”
阿破道:“我觉得她还会回来,她不是那种会忘了朋友的人。”
我深情道:“她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也不回来了,但那都不重要,天使就是天使,我将和所有人一样铭记她的歌声。”
王成深沉地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曾与她并肩战斗过,我将终生以此为豪。”
小慧喃喃道:“还有呢?”
我们看她一眼,都道:“该你说了。”
小慧沮丧道:“难道你们没发现,小绿一走,我们没有收款员了。”
……
在我的面前,摆着一杯刚沏好的,两块五一两的花茶,烟雾袅袅,那张自从我上任以来就伴随着我的《参考消息》仍然被我摆在面前,我坐在人造革图钉的椅子里,亘古不变地貌似妖孽……
小绿已经走了一些日子了,她偶尔会打电话回来问我们好,我们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超市一直没有再招人,反正大多来买东西的都是街坊,大不了去旁边喊我一声,有时候阿破或小慧也会顶一会班。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发呆,忽听旁边超市里阿破大喊:“老大,快来!”
我急忙跑过去一看,见阿破正兴奋地冲一个老外手舞足蹈,他见我来了,忙喊道:“老大,咱的超市这就算走上国际了。”
那个老外个子很高,皮肤白皙,一身小圆领的西服穿得有条不紊,左边上衣口袋里还露出一截白手绢,他的眼睛蓝得像一潭湖水,幽深而清澈,牙齿很白,头发用发胶理得一丝不苟,虽然显得有点过于讲究,但这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老外。
我瞪了阿破一眼,鄙夷道:“没见过世面,一个老外把你兴奋成这样——”我回过头冲老外微微一笑道,“砍爱黑而扑油(lu有什么能帮你)?”
老外只是跟我笑,却不说话。阿破不禁道:“老大,你英语说的对不对啊?”
我也正吃不准,只好换了一句道:“卧特古dy你想要什么)?”
老外还是不说话,阿破已经在一边嘿嘿笑了起来,我自尊心受打击,只能继续道:“窝特儿(水)?富的(吃的)?”
老外微笑着看我们,我心里没底儿道:“阿破,快叫小慧下来。”阿破应了一声忙打电话。
在这段时间里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又跟老外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阿破嘟囔道:“他怎么也不像日本人啊。”
正在我们俩手足无措的时候,那老外忽然用一口倍儿地道的京腔道:“师傅,给我拿包中南海。”
我和阿破险些一头杵在地上,异口同声道:“会说中国话啊?”
老外微笑道:“我在中国待的年头恐怕比你们都长。”
阿破翻着柜台里的烟道:“要点儿几的?”
老外:“点儿三的……”
老外点上一根点儿三的中南海,抽了一口这才伸出手来跟我说:“介绍一下,我叫斯德里克特.d.罗伯斯庇尔,来自英国。”
我跟他握手道:“你好,斯什么dpì_yǎn儿……”
老外笑道:“我知道我的名字对一般中国人而言有点拗口,幸好我还有一个中国名字。”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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