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梁怀直起腰来,双手按在膝头。问道:“公山贤弟可有良策?”
公山不狃道:“仲兄,我认为,要打击阳虎,只需两个字,一是‘合’,一是‘拆’。”
仲梁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愿闻其详。”
公山不狃解释道:“合,是与士卿大夫们联手。阳虎如今虽非鲁相,实掌鲁相之权,朝中大夫对他一介家臣登临众卿之上,怕是没有一个满意的。虽说那些公卿大夫们与我们也不大合得来,但是打击阳虎。却是我们共同的目的,只要我们有心,未尝不能合作。”
仲梁怀眼中放出了光芒,连忙道:“慢来。慢来,说详细些。”
“是。仲兄,咱们主公门下,分为两派,一派是公卿大夫、出身显贵,一派就是我们家臣。主公虽然用着我们最是合意,但是毕竟与公卿大夫们同出一源,别看权柄交付于家臣。他心底里最看重的,决不是我们这些家奴,而是展获那等公卿大夫。”
仲梁怀苦笑道:“是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主公眼中,我们终是一介家奴,只能供驱策,又怎会真地放在眼里?”
提起不平事。公山不狃也冷哼一声。然后继续道:“仲兄,稷祠前些日子被春雷击中起火。付之一炬,如今主公不是正想重修稷祠吗?我想,安排你我地人,向主公进言,由阳虎修建稷祠,阳虎为了讨主公欢心,一向是不管什么事都要揽在手中,必定欣然从命。”
仲梁怀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那又如何?”
公山不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仲兄,社祠、稷祠,皆是神圣之物。稷神乃农神,农乃国之根本,如此大事,庄重肃穆,若阳虎把差使揽在手中承建稷祠,以他一介家奴身份,行此神圣之事,试想,展获等公卿大夫们岂会不恼?他们必会就此事诘难于主公。仅这一事当然扳不倒他,但是你我到时有意无意地透露些阳虎地消息给他们,不由阳虎不倒。你也知道主公的脾气,到时为了平息众怒,阳虎只能做这只替罪羊,哪怕主公只是虚应其事,把他赶离身边,让他回封邑去避祸,他对曲阜,也是鞭长莫及了。”
仲梁怀喜形于色地道:“此计甚妙,阳虎一向贪功,而且狂妄自大,把这件差事交给他,他只会欢喜不禁,决不会想到随之而来的重重后果,哈哈,公山贤弟,真是妙计,咱们就这么办。对了,少正卯乃我鲁国闻人,此人言词犀利,博学多才,在卿士之中素孚人望,如果有他出面,阳虎更难招架。待阳虎中计,我便想法把消息透露给他。”
公山不狃也露出了笑意:“好,那么你我便依计行事,仲兄自己不要出面,安排的人一定要机灵些,切勿让主公发现意出于你我。”
仲孙梁捻须笑道:“这可我理会的,不劳吩咐。”
公山不狃丑陋地脸上也露出会心的笑意,扶膝而起道:“如此,公山不狃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
仲梁怀起身相送,想起如能扳倒阳虎,重获主公欢心,不禁开怀大笑。转念一想,阳虎若倒了,今日的盟友公山不狃又成与他争权的强劲对手,若论机谋,自己实不如他,到时还不是屈居其下?
仲梁怀苦思半晌,忽想起成碧夫人在季氏一门中极有权势,到时若有她在季孙意如面前为自己美言……,仲梁怀一拍脑门,匆匆起身,呼人备车,直奔成碧夫人府去了。
庆忌回到府中,下车登堂,在席上坐定,一镬热茶还没煮好,阿仇就自后宅急匆匆地跑来,进了厅门便叫:“公子,公子!”
庆忌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子,问道:“什么事,可是那六个女子出了什么事?”
阿仇一呆。瞪眼道:“那六个女子?她们能有甚么事?被我一吓,连哭都不敢哭出一声,若要入厕,都得阿仇点头答应,谁敢生事?”
庆忌哭笑不得地坐回去,恨恨骂道:“既然无事,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还有,吩咐咱们的人看住了院子。不让她们出去、不让她们接触外人就是了,也不必象犯人般这么看着。”
庆忌说完见他还傻站在那里,笑骂道:“傻在那里做甚么?还有什么事?”
阿仇呐呐道:“呃……,哦!是这样,公子,吕迁将军从卫国艾城遣人来见。”
“吕迁派人来了?”庆忌闻言大喜。自与吕迁等人分手,他自带两百亲卫赴曲阜,吕迁带着其余的人马直接回了艾城。两地相距遥远,自己的大本营是甚么情况他此刻一无所知。他在鲁国争取助力,但是根本地力量还是要靠自己,整日里记挂着艾城那边的消息,如今总算来人了。
庆忌忙道:“人呢。快快带他来见我。”
“诺!”一见庆忌欣喜急迫地样子,阿仇不敢怠慢,连忙出厅唤了来人,信使一共四人。都是庆忌亲信的手下,他们换了行商打扮一路赶到曲阜,此刻还是一副卫人商贾的模样,亏得如此,若做吴人打扮,怕是一进城就被大司寇孙叔子抓进做苦力了。
四人见了自家公子,欢欢喜喜上前拜见,庆忌长身而起。一把扶起他们。看着他们,想着他们是从艾城来地,那种感觉就象一个无根的游子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家。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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