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了声。
他一笑,容情则越发恼怒,若放在平时有人夸她可爱,那她自是却之不恭,但这番居高临下的口气,实在是挑衅!
“叶无暇,你找死!”容情不再留手,底牌全出,她红色的大袖飘扬舞动,仿佛天边翻涌着的霞色云潮,绮丽光耀,无边动人。
而在红云尽处,针落如雨,绵密无尽的针雨寒锋迫人,尽扫叶暇周身大穴。
叶暇脚步几错,云生风行步诡谲莫测,她伸出一双手,一举一动看似缓慢,却有无穷的韵律暗藏其间,这双本该执剑的纤手在空中却做了几个类似弹琴的动作,浅浅拨弄,顷刻间,云翻雨覆。
容情足尖疾点,一路寻机脱身,不欲直面相对,叶暇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二人拳脚相峙,筋肉相撞,百十招过后,叶暇尚有留手,容情却近技穷。
“得罪了,容姑娘。”
容情反应不及间,叶暇剑指已然迅速点在了她的要穴,她顿时僵住手脚,再也动不了了。
她两眼冒火,恨恨地瞪了眼叶暇,随后闭上了眼睛,再不看她。
技不如人落入别人手里,做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自然只能听任处置。
叶暇伸手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容姑娘放心,你虽然心怀不轨,但是宁王殿下心地善良,不会与你计较的。”
宁王垂下眼睛笑了笑,他并没有说不计较容情的事,只是叶暇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转过话头,淡淡道:“叶姑娘,县门已开,我们进去吧。”
叶暇含笑点头,取出天蚕锦把容情绑了个严实,再解开她的穴道,牵着她跟着宁王走进了淮安县。
*
君未期醒来没多久就又开始埋头研究解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然清楚,因而直接仰头喝药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
然而药效发挥毕竟需要时间,她不断在宣纸上落笔写下病情记录。药房外玉少陵不敢打扰,只能急得来回踱步,凤夕归陪在一边,神思飞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要去一趟西郊。”
玉少陵不想在这里焦躁徘徊,他走到半途抽出折扇扇过几下,又在手掌中一合,目露坚定之色:“既然那里有线索,说不定能找出她说的练邪功之人。”
“玉兄。”凤夕归皱眉道:“你素来不是冲动之人,君姑娘先前已经去过一次,你再去找也未必能找到更多的讯息了。”
玉少陵道:“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不如去找一找线索。”他沉下心思想了一会儿淮安县周边的武林势力,手中折扇忽然捏紧。
凤夕归问道:“怎么了?”
“淮安县地处偏远,几乎可以说就是在大成的边界上了,这里本就没有多少江湖人士涉及,你逃到这边来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但如果真有什么牵扯到武林之事的,只有……天衍山。”
天衍山是天下第一高手天衍子的隐居之所,这位高手退隐江湖十几年,声名犹存,实在是因为一身武艺实在高深莫测,平生未有敌者。
即使是如今,武林榜上他的名头还是高高摆在第一位,无一人逾越。而江湖人出于对这位前辈的尊敬,也甚少踏及附近的天衍山。
天衍山位处大成边界,一道南北走向的山脉隔绝西戎,自成一道防线,但这道山脉绵延至泸州便戛然而止,所以泸州设了军府抵御西戎,晋州却没有这个顾虑。
天衍子的本名无人知晓,只是因为他自小在天衍山附近长大,初出江湖便以天衍子自称。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年纪,拥有了众人仰视的地位,人人提起他,都要尊称一声“天衍老人”。
他的居处无人敢打扰,江湖各派若真有事需要请教这位前辈,都是通过他门下一双弟子来求见,其中他的大弟子祁杭,由于近来联系朝廷组建武林盟一事,已名声鹊起,为众人所识。
凤夕归惊声道:“不可能!”
他正是明白天衍山、天衍老人所代表的意义,才如此斩钉截铁地否认此事与天衍山有所关联,天衍老人在武林人心中的地位太过崇高,又是铁板钉钉的正道中人,把他同“邪”字联系在一起,好似都是一种侮辱。
玉少陵“唰”地一声展开扇子,瞥了他一眼,见凤夕归震惊,他反倒恢复了平日的从容镇定:“我也没说和天衍山的人有关……只是难免有所联想罢了。”
凤夕归摇头道:“近日来联盟新建,祁盟主忙着武林要务,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天衍山了,而天衍老人在十几年前武功就已登峰造极,也没有练邪功的必要,至于他的那位小弟子……”
他顿了顿,轻声道:“顾姑娘小时候受过相思门的玄冰掌,身体虽一直不好,然即使如此,她的照影剑法也明正大气,远超同辈中人,何况她年纪尚小……”
天衍老人门下弟子二人,一男一女,互有婚约,而他们的剑法也是相辅相成,并称惊鸿照影,一持惊鸿,一为照影。祁杭初入江湖,便是一剑惊鸿,众所赞叹。
可惜的是,他的师妹顾长曦身体极差,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所以她的武功高低,旁人也无从知晓。
玉少陵听出了凤夕归口中对那位顾姑娘的维护,也不说破,只是想到照影剑三字,他心中一动,不由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个照影剑听起来,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凤夕归眉头紧皱。
“叶无暇拿的是无影剑,”玉少陵啧啧道:“这位顾姑娘却是照影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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