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身边的顾长曦身上,身材纤细病容满脸的女子不见半分着急,好像这牵系着她性命的药材与她无关,而祁杭的反应更与她无关。
哪怕堂中不少女子都向她投去了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
古远泽也将这一幕收在眼底,他攥紧叶暇的手,低声道:“我总觉得,祁杭的反应十分虚伪。”哪怕他的举动看来十分合情合理,可是他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一丝真心。
只是,他的表现,就更令叶暇二人糊涂了——炎灵骨既然不在常府,又不在祁杭这里,那么该是到了何处呢?
或者,药材就是在这其中一个人手中,那么另外一个人的种种表现,就是在做戏!何不凋昨夜的话若是真,做戏的就是祁杭;若是假,那么常春秋的演技可谓出色非常——而无论是谁在做戏,依他们的表现来看,都十分有伪装的天赋,更十分可怕!
“这……”
常春秋头上的冷汗越积越多,满堂有名望的江湖人都用谴责的视线盯着他,怎能不倍感压力,但他毕竟经验丰富,顶住了众人的压力,想出了解决之法。
“昨夜我还亲见过这药材好好地放在府库里,可不想今日要呈上来时就不见了踪影,本想着换一份别的珍稀也算圆满,可惜在下不知道令师妹的病情已到了如此地步——”
“常某在此道歉,也必在三日之内寻回药材,给祁盟主一个交代。”
给祁杭一个交代?那叶暇呢?
顾长曦急需炎灵骨,难道叶暇就该让给她吗!
古远泽心中一沉,就要开口,叶暇对他摇了摇头:“听他怎么说。”
“诸位若无急事,便留在常府做个见证,可好?”
常春秋的话合情合理,自家卖品被盗也不是他一人的责任,现下他愿意全部承担起这个责任,大家当然没有也没有异议,何况需要药材的,并不是他们。
祁杭沉吟了片刻,也同意了这个安排。
“那就这样定下,不凋,你来安排众位的厢房。”
常春秋吩咐了一声,将余下的事宜交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何不凋,就匆匆离开了前堂,想是急着要去问清楚前因后果,寻找线索。
叶暇也跟着站起身,同古远泽与众人一同走入了后院。
*
天色渐暗,厢房里点起烛火,叶暇回想着方才何不凋引他们进后院时,远远投来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心下已有了计较。
古远泽在门外轻叩门扉,在得到叶暇的回应后推门走了进来,浅淡的烛光下,女子眉眼清丽如画,却隐隐透着疲倦。
他回想起昔日初见,叶暇的眼神里,也是写满了疲倦和沧桑。
等他站到她的面前时,她已经累了,尝够了江湖的心酸悲苦,也享受够了意气飞扬。
有时候也会自卑地想,是否正是因为她什么滋味都尝遍了,所以才会屈就于他?如果他能比她更强大;如果他能早出生于她,是不是就能好好保护她,不让她这么辛苦?
“在想什么呢?”
小王爷一进来就发呆,叶暇好奇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古远泽顿时回过神来:“我是在想,今天下午的事情。”
“我想,何不凋的话也许是真的,炎灵骨已经到了祁杭的手中,他是祁杭手下的人。”
叶暇点点头,替他倒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想不明白祁杭的目的,如果他想要药材,就要通过这场拍卖拿到手中,唯一一个和他相争的,只有暇姐你,他难道是要做戏给你看,让你没了和他争抢的理由……”
这么想似乎很合常理,若非他们听到了何不凋的话,也会认为药材不翼而飞,进而另寻他路。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叶暇的目光,在烛火中晦暗不明:“你觉得不对劲,也是对的。”
“我倒是认为,何不凋那日已经知道了我们两的存在,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她闭上眼,突然叹了一口沉沉的气:“但是,我们都想岔了,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并不是有什么阴谋,而是——”
“提醒。”
提醒吗?毕竟他和薛映水的关系摆在那里,薛映水如此喜欢叶暇,他为了薛映水提醒叶暇一二,未尝没有可能。
古远泽按照这个思路一想,悚然一惊:“如果他的话是为了提醒,却又提醒得这般隐晦,身边必然是有祁杭的人手在,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叶暇道:“对,他就是要告诉我们,药材被送去了祁府——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该直接找上祁府,不必再上常府,但估计他也未曾料到祁杭离开的太早,我们晚了一步,又必然要追到常府来。”
古远泽只觉心在发冷:“这么说,祁杭他有意针对你,药材明明已经到了他手上,他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实在可怕,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番抽丝拨茧,叶暇强行忍住头疼,古远泽见状连忙替她按住了眼睛边上的大穴,直到她面色缓了过来,才放开手。
炎灵骨必然要到手,不管祁杭有什么阴谋奸宄!
此时二人的想法出奇地同步,叶暇长叹一口气:“不管他想做什么,针对我的阴谋……最快就在今晚,即将露出水面了。”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烛火骤熄!
是剑风!
叶暇敏锐地感觉到这一抹剑气,她迟疑片刻,还是追了出去,古远泽面色微沉,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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