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一心讨好何素雅。她心知温静姝一死,从江黯生这里必然落不得好,可只要江夫人护着,江黯生也无法违抗母命对她怎么样,何况邵一棠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使她犯下再大的错,也无人敢指责半句。
这才是邵婷有恃无恐的原因——她绝不是蠢,反而太清楚弱肉强食的规则。温静姝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像邵一棠那样厉害的爹,才能被她害死。
但她远远没想到,叶暇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我怎么得罪你了?若是因为我与黯生哥哥的婚事,那你当初何必解除婚约?”她想不通,除了那一鞭她何曾再找过叶暇的麻烦,但纵使是那一鞭,她也没有打中她,反而被她折断了鞭子!
叶暇有什么理由找她麻烦!
“不是因为婚约。”叶暇垂眸道:“邵小姐恃强凌弱,害死无辜之人,想来邵掌门是不知道的。”
“不知小女害死了谁?”邵一棠含怒一拍,掌下的桌子顿时粉碎,“要叶姑娘来替他讨公道?”
“山脚温府的小姐,温静姝。”
邵婷一愣,继而百思不得其解,温静姝和叶暇有什么干系?江黯生和叶暇解除婚约,不正是因为温静姝吗?温静姝死了叶暇应该高兴才对,做什么来找她的麻烦?
她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
“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替她讨公道!”
邵婷气的牙都快咬碎了,连何素雅安抚的手也被她抓出累累血痕,她心神震颤之下,竟无意中认下了自己害死温静姝的事实。但即使她不认,之前张涛的表现也足够证明这件事了。
事件发展到如今,已经难以收拾。江湖正道之人纵然武功再高,也没有对寻常百姓下手的道理。而今得知这件事,虽然碍于邵一棠不好多说,对于邵婷所为,也是不赞同的。
薛碧水叹道:“邵婷这般跋扈的性子,连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也不放过……”
薛映水冷冷道:“大家都知道她做错了,可是谁又敢像叶姑娘一样站出来对上邵掌门,说她的不对呢?”
青衣少女顿时无言。
叶暇的声音很冷,很沉,很平静。
“不管我和她是什么关系,这世上任何心地善良的女孩子,都不该遭受这样的不公。”
“如果这个天下间无人能予她公道,那我只好用我手中的剑,还她一个公道!”
*
少年时,易从舟同她一起练剑。偶然休息,温婉的少女便会翻翻诗集,轻声为她念诗。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别的诗总是听不进去,只有这首,倒着也能背出来。
温静姝站在梅花树下冲她嫣然微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然而转眼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棺材里。
她死时,甚至是怀着无限的遗憾而死的,她还那么年轻,想要的健康、自由、爱情——什么都没有。
叶暇能尽力给她的,无非是一个公道。
席中,大部分女子的议论和嘲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她们此时才认真地看向了这个持剑带孝的少女,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如果人生里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在你蒙受冤屈的时候为你出头,在你遇到不公时站出来保护你,这个人是不是很幸福?
薛映水的眼眶忽然红了,蓝衣少女咬着唇哽咽道:“我好羡慕那个温静姝啊……”
她仰头去看素来没心没肺的姐姐,却见碧水山庄的少庄主毫不心疼地用珍贵的衣衫擦干眼角的泪珠,恨恨道:“完蛋了,我有平生竟然会有被一个女人感动得哭出来!”
张涛已然老泪纵横。
凤夕归原本正在关注场中的情况,见此也不免有几分感慨,然忽觉周身有异,转头一看,江黯生一双漆黑的眼珠已经满是血丝,真气在他周身涌动乱窜,竟是走火入魔之像!
“小江!”他低呼一声,连忙扶他盘身坐下,助他运功调息,但此时除了江霆夫妇关切地赶过来,竟无人关注这边的场景。
因为邵一棠终于开了口。
昆仑剑派的掌门人注视着堂下的少女,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你要为你的朋友讨公道,但我也要保护我的女儿,既然如此,用剑来说话,果然是再恰当不过的!”
“请罢!”
*
黄昏已逝,昆仑之巅上,已经显现出几缕墨色。此处一年四季皆为冰雪覆盖,所见皆为皑皑白雪,没有半丝生气。山风寒冽,却吹不散浓重的云雾。春寒尚在,这冷意几乎要冷进骨子里。
邵一棠昆仑剑在手,剑未出鞘,剑气便刚猛地叫人说不出话来,无形的压力骤然升起,年轻弟子耐不住寒气,早已退散,能抗住山巅寒冽的气候观战者,皆是内功深厚的各派英杰。
然而他们对上这厚重的剑气,都要忍不住失色。
众人忍不住去看叶暇,却见少女一袭薄薄的春衫立在雪中,面不改色,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几分赞叹。
“果然是少年英杰,不仅有江湖义气恩怨分明,一身武艺也不容人小觑!”
“无影剑有个好传人啊,但是对上邵掌门……”说话的人摇摇头,说不出的可惜。
少女站在空茫的雪上闭目调息,已无暇去听别人的评价。
叶暇的剑,是无影无形的剑。
叶暇的轻功,是无形无影的轻功。
她抬剑瞬间,黑色的剑套便在空中振成碎片,随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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