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湖上的强者太多了,官府管束起来,才那么束手束脚的!因为江湖人,百姓多受了多少事端!”
叶暇一时无语。
李罕的说法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江湖中一些人的存在的确造成了百姓的灾难,可是还有一些江湖人,怀抱正义、惩凶除恶,不惧黑暗,真心为弱者考虑。
再者,居心叵测心怀恶意的人到了哪里,都是毒瘤。
错的不是江湖,而是人心。
叶暇摸着怀中那本厚重的账册,闭了闭眼。有时她真的不明白,野心有这么重要吗?朝代更替本是常理,大厦之倾不在于一时,而是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
颓败之后,必生新土。如果有人偏要推翻这好不容易建好的新楼,搭回腐朽的旧户……
那就别怪她,以无影之剑,荡尽世间黑暗!
*
浪潮汹涌,惊涛拍岸,卷起无数雪浪。
广袤无垠的蓝色大海边,金光漫卷的天穹下,一道纤细笔直的身影静默伫立其间,有如太仓一粟,极端渺小而却又极端顽强。
“扑棱棱”,华丽巨大的羽翼自浩瀚的苍穹中浮现,目光锐利的巨鹰在天光下翱翔盘旋,然而随着一声哨音,它便毫不迟疑地下落、下落——
飞回了那个渺小人类的肩头。
白衣的少女立在海边,汹涌的海风狂乱的吹起她的流瀑似的长发和宽大的衣袍,也无情的吹拂过她倾城绝丽的面容。
她的眉眼之美,如同山、如同海,如同日、如同月,这般自然所予的美丽,是造物主的恩赐。
神来一笔,难画难描。
君未期站在远处,遥遥凝睇着少女,秦之澄站了多久,她便也站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徇烂多彩的霞光将壮阔的海面映出一道道金色的鳞光,巨大的金乌回落,沉下海面。
秦之澄终于转身,遥步踏来。她每一步看似走的很慢,然而不消片刻,她却已经到了君未期面前。
黑衣少女抱着手臂,抬眼看来:“还好吗?”
秦之澄不答反问:“他走了?”
“如果你说的是狄振羽的话……”君未期淡淡道:“走了。”
秦之澄点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沉默片刻,又问道:“无暇她有消息了吗?”
“有,听说得知了什么重大的消息,从舟已赶回安澜府去接应她了。”君未期皱起眉,冷冷道:“她好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还受了伤,她……当真是越来越冲动了。”
“受了伤?”秦之澄这才变了脸,她眉目间染上几分忧虑,低声道:“不是她冲动,是我给她招来的麻烦……”
“你根本没有中毒,”君未期道:“所谓的‘毒’只不过是让你看起来中了毒,那个魔蛇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秦之澄回忆片刻,忽然道:“我怎么觉得,他好似对我和无暇的来历十分清楚,但又不愿意得罪我们,只是想利用我们……”
“如果这还不叫得罪,”君未期面露嘲讽:“我都不知道‘得罪’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多年相处,对好友的性子早已了然于心,秦之澄心知君未期对她们俩受伤之事十分生气,她每每生气起来,嘴上便不饶人。
她睨着君未期板的僵硬的轮廓,眨了眨眼,笑道:“别着急了,咱们在这里多想无益,不如尽早赶去,届时你想怎么教训无暇,我都不拦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叶暇:妈呀大魔王要来了恐怖!
☆、生气
“这赤水坞的行事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叶暇方一走进正堂,就听见李罕满是不忿的一句,她眉眼微垂,询问道:“李大哥,请问是出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李罕一想到这件事就生气,险些把滚烫的一碗粥当做酒给喝了下去,结果第一口就被烫的跳脚,不远处娴雅的妇人正端着托盘走来,听到丈夫的动静,满脸都是无奈的笑意。
她放下托盘,替丈夫解释:“近日来,赤水坞的人在晋安县内大肆搜捕,恣意扰民,实在闹得不得安生。”
叶暇眉尖一颤,抬眼道:“那不知他们要搜捕的,究竟是什么人?”
李罕看似粗枝大叶,但做了这么些年的捕头,其实粗中有细,心思敏锐,他立刻意识到叶暇不同寻常的态度,沉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前几日乘着妻子外出买菜的时机,李罕偷饮窖中藏酒,正好被叶暇撞见,她自是海量,当下就叫这个豪迈的汉子为她的酒量折服,两人喝了个天昏地暗,喝到最后甚至称兄道弟了起来。
结果被回来的李素撞见,一顿好骂。
这么一来,两人倒很有了一番情谊,只是李罕做了十几年的捕快,为人刚直,一旦涉及到公务,态度就十分谨慎严肃,叶暇对此十分敬佩,因而被这样怀疑般地询问,也没有生气,更何况,赤水坞要找的人,应当是她无疑。
只是此地是不能再留了,被他们找到事小,拖累了这善良的夫妻事大。
打定主意,叶暇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你这样的小姑娘,还是早点回家,不要孤身在外游荡了。”李罕摇摇头:“这江湖,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就好比前日声名远扬的那个无影剑叶……叶什么来着?”
李素在一边温和地提醒:“叶无暇。”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然心思比任何人都要玲珑,看她洞彻的神情,想必对叶暇的身份已经有所确定,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却一直不曾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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