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原来,这空地中有一座坟冢,陈旧的墓碑上,隐约可见其上的墓志铭,上书:爱妻相忆之墓。那墓碑上的朱漆已失掉了不少颜色,观之大约也是两三年前所立,但见那坟上,却没有长起一株杂草,仿佛有谁经常照料着。
那黑影伫立坟前,摘下面纱,显现出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孔。那女子未施粉黛,却天然一股清澈之美,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口,肤色虽不算白,却干净异常,一颗痣都难寻见。这样透彻的一张面孔,按理说,也是美人一个。她的确算美,可她那眼神,却狠厉冰冷,仿佛谁欠了她全家的命一般,看你一眼,便叫你为之一吓。她蹲下身,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缓缓抚摸那墓碑,眼中那股狠厉,又化作无限伤感,只听她开口道:“阿姐,我是相秋,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都还活着,是相秋无能,迟迟不能为你们报仇。阿姐,那个男的他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你瞧,你当年心心念念之人,也不过如此,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手刃他,手刃楚王,为我们一家报仇,为陈国报仇!”正说着话,忽听身后一声异响,像是谁的脚步落在枯竹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谁?”她一个警觉转身一看,却见不远处一名约摸五十许的老妇人,一身赭石色裾裙,身材消瘦,赫然正是弃疾的乳母。见到来人,她放下心中警戒,“是你!”
乳母走上前,对她一笑。
相秋仍旧面无表情,话语却软了些:“这么些年,多谢你照看阿姐。”
乳母比划着,意思是,这都是弃疾的嘱咐,每隔一个月,便要来为相忆的坟头除草。
相秋冷哼一声:“他若当真钟情我阿姐,当年又怎会带兵灭我陈国,杀我全家,害得我阿姐含恨自尽。”
乳母又比划——当年之事,并非是弃疾之过,如今天下纷乱,国与国之间交战比比皆是。
相秋看着自己阿姐的墓碑:“是他对不起我阿姐,当年还说非我阿姐不娶,如今,却要娶别的女子,我阿姐若是在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乳母垂下头,叹口气,将双手收到腹前,不再表达什么。
相秋看她一眼:“你去吧,我不会伤你,你当年对我和阿姐也算不错。”
乳母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等那竹叶碎玉之声渐行渐远,相秋又戴上面巾,眼中含着恨意:“阿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娶除你之外的其他女子。”说完,纵身飞出竹林。
—*—
“公主,可还有东西要拿?”
香兰居内,侍女娇抱着一叠衣物笑问杜荔阳。
杜荔阳懒懒地斜倚在凉榻上,吃着蜜饯,瞥一眼她手中东西:“不用,就这些换洗衣物便成。”
“依娇看啊,公主大可连这些衣物都不必带,驿馆离司马府又不远,况且再过几日,公主就又要回到这里。”杜荔阳笑起来,抓了一颗蜜饯,递过去:“来,你嘴甜,多吃蜜饯。”
侍女雪自院外进来:“公主,雪也要吃蜜饯,你只疼娇,不疼雪。”
杜荔阳又抓起一颗:“我们雪聪明可爱,公主我都快疼死了!”
侍女雪接过蜜饯,放进嘴里,边吃边道:“门外车马已备好,公主若收拾妥当了,便可去驿馆了。”
“好。”杜荔阳点点头,默了一会儿,又道,“对了,你们公子呢?上朝也该回了吧。”
侍女娇忽而捂嘴一笑:“公主,只不过十几日不能见,又何必在乎这么一面。”
侍女雪又自己抓了一颗蜜饯吃:“娇,你是不懂,我常听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天不见啊,就像隔了三年呢!”
杜荔阳经不住玩笑,耳根泛红,嗔道:“两个死丫头,当心本公主日后将你们配给那街头的二麻子,天天跟着他做麻饼。”
侍女雪摇摇头:“我才不要,那二麻子的脸就跟麻饼似的,谁要是嫁给他,亲上一口后恐怕日后再不吃麻饼了。”这话一说,自己先不好意思红了脸。
侍女娇戏谑道:“你个小丫头,整日亲啊亲的,不害臊。”
侍女雪傲娇道:“人家哪里不害臊了!哼!”
杜荔阳见她二人颇可爱,不禁笑出声来。却忽又听见自门口传来了弃疾的声音:“何事如此好笑啊?”
杜荔阳一见弃疾,一下就从凉榻上弹起来,跑到弃疾面前:“你来啦!”
弃疾一笑:“怎么,想本公子了?”
杜荔阳怎料他今日如此没羞,扭捏着转过身去:“谁想你,自作多情。”
谁料,弃疾却自身后一把搂住了她。她一惊,心下却比方才吃的蜜饯还甜。两个丫头偷笑着悄悄退下,没了,还不忘将房门掩上。
“你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杜荔阳柔声嗔道。
弃疾掰过她身子,让她正面对着自己,却见她羞垂着头,如一朵盛了朝露的芙蓉,不堪露水重量,娇垂花颜。见她如此,情不自禁便在她额头啄了一口。
杜荔阳抬头,惊讶地看向他。
他却笑道:“怎么?亲一口不行?”
杜荔阳一笑:“不行……得这样亲。”说完,一搂对方脖子,踮起脚尖,扬起头,吻住了弃疾的唇。弃疾愣了愣,随后,紧搂住她的腰,将两人身子紧贴,唇舌回应。
室外的兰草气息被微风送进来,清香肆意,叫人无比陶醉,流连其中,不可自拔。
良久,杜荔阳忽感觉身下有个炙热的硬物顶到了她,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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