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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黑暗的时期过后,帕金森夫妇的一系列举动让这个已经走向衰败的纯血家族的名誉也受到了质疑。其中,帕金森夫人对于场面上的苛求尤为突出,一时间沦为了私下里广为流传的笑话,而我从步入“社交圈”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想知道帕金森的继承人是什么样的,也想知道那个死要面子的帕金森夫人会教导出怎样的女儿。
微笑、屈膝礼、向先生和夫人问好。
微笑、颔首、将下巴微扬。
面无表情、视线盯着远方、一言不发地走开。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要求我用这样的态度对待纯血、混血和麻种巫师。
从我懂事起,我就无法理解为什么母亲要对我强加那么多约束。明明帕金森已经不算高贵,明明纯血家族已经开始凋零,明明已经受到了那么多明里暗里的讽刺。我觉得,无论母亲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在徒增笑料而已
——瞧,那就是帕金森。
多么可笑啊,企图用最后的优雅和高贵来掩饰支离破碎的骨架。
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位来自混血家庭的女士在帕金森家举办的晚宴上无意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认为巫师的纯血家庭和麻瓜的贵族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他们都保存的名誉上或是某一阶级上的优越感,却又都走向衰落。”
这句话被母亲听到了,帕金森夫人并没有怫然变色,而是带着得体的礼节性微笑走开。
但那位女士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帕金森家的宾客名单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确变成了母亲所要求的样子。也变得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我开始逐渐觉得,那位女士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是后话了。
童年时期,我的玩伴很少,常来往的只有德拉科·马尔福和维奥莱特·沃森。
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高贵的血统。
马尔福和沃森,我那机关算尽的父亲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攀龙附凤的可能。而孩子之间的外交无疑是一条值得考虑的捷径。
德拉科和维奥都是和我合得来的朋友。
但我的想法无法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沟通。
德拉科作为马尔福的继承人,从小就受尽宠爱,并且接受了完善的教育,马尔福庄园是他永远的归所。而维奥,虽然她的身世扑朔迷离,但个性鲜明的沃森小姐给予了她适度的自由。
只有我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窒息的、无趣的庄园。尽管它精致而豪华,但在我看来,宴席散尽后的帕金森庄园,有一种阴冷而冰凉的感觉,像蛰伏在黑夜里的猛兽,或者说像是一座华美的监狱。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清楚自己以后的命运:从霍格沃茨毕业,然后嫁给一个门第高贵的纯血家族继承人。
这座庄园也要让我变成那样——和那些画像上的历代帕金森庄园女主人一样,衣着考究,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呆板、生硬而且毫无主见。
现在,眼前最好的例子就是我的母亲海厄辛丝·帕金森。
我继承了母亲亚麻色的头发,却没能继承她的气质。母亲并不是典型的美人儿,可是她身上有一种冷淡的、拒人千里的气质,这让她总带着一种飘忽感,仿佛不近人间烟火一样。
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势利的父亲走到一起,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的父母几乎都那么爱面子。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没有对我有过亲昵的举动。她喜欢一个人待着,和父亲之间也并不亲密。至少他们一直分房而居,也极少见他们之间有亲密的交谈。
他们从不争吵,只是一直这样如冰一般相处。
有的时候,我觉得帕金森庄园充满了秘密。
我怀着这样的好奇成长。从婴儿到幼儿再到儿童,然后去霍格沃茨,顺理成章进了斯莱特林。
圣诞节期间我回了家,但母亲并未因为许久不见就对我表示出格外的热情。而父亲……他还是那样,只懂得攀权附势。
他们不重视我的学业,也不在意我在魔咒学上取得的成绩。
在他们眼中,那不重要。
暑假里的一天,帕金森庄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席上并没有我熟悉的人,因此应付过场面后,我就躲回了楼上,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呆着。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一间休息室里。帕金森庄园有许多个房间,谁知道它们是属于谁的、又是干什么用的。
多余的空房间就代表财富和地位吗?
真是可笑。
出乎意料的是,休息室的三角桌上摆着一本打开的麻瓜书籍。
陈旧的纸张。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
——“当时他还太年轻,尚不知道回忆会抹去坏的,夸大好的,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
我反复咀嚼着这个句子,不甚明白。
“你应该在楼下参加宴会。”背后传来冷淡的声音。我的手一抖,母亲已经走上前来,从我的手中拿走那本书。
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看麻瓜的书。
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并不认为纯血家族的成员应该读麻瓜的爱情故事,所以我难得站在原地,没有听从母亲的吩咐。带着戳穿秘密的快意和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个一直拒人千里的冰山美人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母亲犹自把书合上,还放在原处,她的手指在书脊上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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